2003年那个秋天,我来到了袁州这个新的地方,认识了新的朋友,也开始了新的生活。当然,一起的还有鸭子和小菜。只是我们都不在一个班。鸭子在12班,我在6班,郭丽在5班。
袁州一中相比于青山中学大的多,6层的第一教学楼格外的雄伟。下面三层是高一教室,上面三层是高二教室。而高三在第二教学楼,一栋回廊连接的新教学楼,被称作状元楼。5班和6班隔着一堵墙。下课的时候我总是从前门出去,等着小菜从她们教室后门出来,一起去食堂吃饭。由于12班在二楼,一下课汹涌的人流一分为二。走读的学生往校门口,寄宿的学生往食堂和宿舍,为了节约时间,我们不会等鸭子。直接去食堂吃饭。
食堂有两个,一楼食堂没有二楼食堂大,饭菜也比不上二楼,所以我们基本在二楼食堂吃饭。刚开学的时候跟新同学不熟,我们总是一起吃饭。我用叉子敲了敲小菜的饭盆,“没想到啊,尽然是我们两个走到了最后”她白了我一眼,冷峻的表情,抿嘴一笑,吐给了我一个“滚”字。
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副冰山一的嘴脸。还记得小升初是全青山镇的统一考试,考生大概200名,黄小波证明了他当届第一小学生的地位,考的是全年级第一名。按照名次他被分在了初一(1)班,学号01。然后(2)班(3)班依次分走了二、三名。第四名分回(1)班,学号02。郭丽就是那个02号。
幸运的是我们三个最好的朋友都分在了初一(1)班,赖东华学号03,我学号06。若干年后我们在一起打篮球,才意识到我们是最早的361组合,而且身高也契合到了,赖东华03号,169对应韦德。我06号174对应詹姆斯。黄小波01号,身高窜到了180,对应波什。当然这是后话,那时候我们还不会打篮球,也不知道NBA。只知道下河摸鱼,上学捉弄女同学。在那个女生已经初开情窦的年纪,男生显然显得很幼稚。这种幼稚的行为包括把虫子放进女孩的文具盒,从背后拉扯女生头发。
当然,这样的幼稚行为做多了,总有人会给你上一课。这个人就是郭丽。因为她总是跟老师举报我们三个上课传字条,出于报复,抓了一条半尺长的大毛虫放到她文具盒。本想吓一下她然后道个歉了事。可是没想到她尖叫一声,蹲在地上半天不出声,我们走过去,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哇哇的大哭起来。如此歇斯底里的哭泣让我不知所措,让我的歉疚之情陡然升起。吞了一口口水,我抓了一张草稿纸把大毛虫包起来仍进了垃圾筒。郭丽起身往教室外面跑了,留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尴尬的笑了笑。坐到各自的座位上,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下午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了,只有郭丽还没有来,上课铃响,语文老师进来,还没准备开讲,班主任在门口高声喊:魏君,赖东华,黄小波,出来一下。一出门还没有站定,被一叠习题册砸到了脑门上,不学好,砰!不学好,砰!不学好,砰!
班主任王老师,名叫王一剑,20多岁,刚师范毕业,我们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他同时教授我们数学,他扬言学好数理化,周遍天下都不怕。只要数学学得好,书就读的好,就有机会跳出农门。读书是我们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出路。一个农村孩子,想要走出去,想要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只有读书。而我们三个是属于他口中最有可能走出去的三个。因为我们数学都很好。悟性也很高。他不止一次在上课的时候点名夸奖我们。并同时打击那些差生就是渣子。他夸我们的时候毫不吝言,打我们的时候也毫不手软。
打完之后,教训了大概十几分钟,让我们滚进去上课。等我们滚进教室没5分钟,郭丽红着眼睛也进来了,全程没有看我们一眼。又大概过了5分钟,一个40来岁的卷发妇女向教室探进了头,见老师不在,就对着全班同学说:你们不要欺负郭丽,尤其是那三个桃源的男孩子,要是再欺负我家丽丽,我可对你们不客气了。然后转头走了,立刻一阵嘘声响起,“哦....吼.....”一阵嘈杂伴随着议论纷纷。突然,一阵咚咚咚的敲桌声压住了吵闹。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讲台上,然后宣布:魏君,赖东华,黄小波班级值日一周,并清扫男女浴室。
从此之后,“桃源三杰”的名号不胫而走。
所谓不打不相识,后来我跟郭丽分在了一个互助小组,摒弃前嫌,一同进步。还把她和林野、夏琪琪纳入了我们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