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桥夜泊 张继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译】月亮已落下乌鸦啼叫寒气满天,江边枫树与船上渔火,难抵我独自傍愁而眠。
姑苏城外那寂寞清静寒山古寺,半夜里敲响的钟声传到了我乘坐的客船。
【背景】天宝十四年一月爆发了安史之乱。因为当时江南政局比较安定,所以不少文士纷纷逃到今江苏、浙江一带避乱,其中也包括张继。一个秋天的夜晚,诗人泊舟苏州城外的枫桥。江南水乡秋夜幽美的景色,吸引着这位怀着旅愁的客子,使写下了这首意境清远的小诗。
张继(约715~约779)字懿孙,汉族,湖北襄州(今湖北襄阳)人。唐代诗人,生平事迹不详,约公元753年前后在世,与刘长卿为同时代人。据诸家记录,仅知他是约天宝十二年(约公元七五三年)的进士。大历中,以检校祠部员外郎为洪州(今江西南昌市)盐铁判官。
【评】
记得多年前曾经有一首流行歌曲《涛声依旧》,在金童玉女的歌声中传遍了大街小巷。歌词中有这样的句子: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流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这歌词的灵感,基本上是来自于《枫桥夜泊》这首诗。也可以说是在用歌声来阐说曲者心中的《枫桥夜泊》吧。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张继的这幅秋江月夜图,不妨与“吴中四士”之一——张若虚“孤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中描绘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稍作比较。
衔接初唐到盛唐的张若虚此作,在描绘江月的梦幻幽美中自有一种磅礴大气酝酿其中。
张若虚面对这一轮江月,满怀感慨,亦有迷惘。包括后来更为出名的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也不过是其翻版而已。
而张继,正处盛极而衰的时代,望眼残月衔山、江枫渔火,身受寒霜满天、孤独难眠,忽闻乌鸦悲啼、古寺夜钟,在这个秋江月夜的清冷寂寥中更多了些不可言之愁。其作仿佛人生境界上低了些,却也很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当然,张若虚与张继不仅所处时代不一样,所看的江月也肯定分处两地,一个是大江大水,还很可能是大江的入海口附近,广阔而激荡澎湃之意;而另一个,地处苏州河这种江南婉约之水,由景而生的情也难免有太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