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如既往匆忙的早八点,左手提着杯豆浆,右手拿着包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着,以为又是客户或者领导发来的消息或者打过来的电话,
慌乱中包子也掉在了地上,顾不得捡起已经脏了的包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姥爷。
5G的时代,视频的时代,微信群的时代,似乎不怎么打电话了;
内心中总有一种,但凡家人打电话了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的想法,赶紧接了电话
“姥爷,出啥事了吗,找我啥事呀”
“吃过饭没有呀”
“吃过了,现在正要去公司呢”
“那你去公司吧,天冷穿暖和点”
“知道了,姥爷,我先挂了”
印象中,姥爷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挂了电话,赶紧给我妈妈打了个电话,让她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下班已经很晚了,问妈妈,姥爷姥姥是不是有什么事:
妈妈说:我打回去了,问你姥爷是不是打电话打错了,他说,好久没有听见月的声音了,他想月了。
顿时鼻头一酸。
我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姥姥姥爷了。
从小学六年级一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是住在我姥爷家。
初中是在镇上读的,离家不远,早自习结束后,还能回家吃个饭;
为了应付800米,要锻炼跑步,学校比较小没有正规的操场可以练习,每天早自习结束后就从学校跑回家,快跑到家的时候总能看到姥爷站在大门口,端着碗,洗着他的假牙,扁着嘴巴说:听脚步声就知道你回来了~
“今天吃啥菜呀~”
“今天煎了荷包蛋~”
“中午想吃贝壳面~”
“好嘞,中午给你做~”
中午的时间比较长,回到家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看电视,作为比老年人更熟悉电子化产品的小孩子,家里的遥控器总是掌握在我手中的,我喜欢看除戏剧外的其他频道,而姥爷喜欢看戏剧,我熟知哪一个频道是戏剧,切频道的时候会自动的连按,跳过去~
似乎小孩子的把戏大人是一直看不穿的~
晚上是非常悠闲的时光,回到家搬个小板凳,搬个大板凳写今天的作业,写完之后开始背课文、背单词,我背东西非常慢,我的同桌曾吐槽说:我听你背了一早上,我也会背了。所以姥爷给我准备了一个小黑板,每天都要在小黑板上边写边背~自此,我也养成了独特的背诵习惯,虽然很笨,但记的很牢。
晚饭时间总喜欢在厨房里吃,姥爷做好饭后,总会往锅底里埋上两三个小红薯,火还没有熄灭,红薯也不大,收拾妥当开饭时,红薯也焖好了,外面虽然黑乎乎的,但是里面烤的黄澄澄的,吃起来格外香甜~
现在似乎连路边摊的烤红薯也很少见了~
儿时的记忆恍如隔世,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了呢?
疫情期间,出行似乎成了最大的问题,去年过年满心欢喜的准备回家过年,结果突然被爆居住的地方有确诊,被封在了出租屋中。租住的地方没有能做饭的地方,有些人可能准备了电锅,而有些人可能除了烧水的家电就什么都没有了,比如我,社区甚至连一日三餐都做不到,每天每人两盒泡面,唯一一次发物资是封控第一天,还由于房东不在家被隔壁房东拿走了。
时至今日,又是将近年底,家乡的疫情也是不容乐观。
挂完妈妈的电话,给姥爷打了个电话;
“吃过饭没有呀,家里冷不冷呀,身体咋样呀,家里疫情怎么样呀,吃的都准备好了吗......"
"工作咋样呀,累不累呀,吃的怎么样呀,吃好一点,别省钱,天冷了,穿暖一点,不用挂念家里,我身体都好,你照顾好自己,好的,挂吧,家里也没啥事......”
“呼出3分58秒”,不到5分钟的通话时间,句句都在说“我想你了”。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在外的我,被骂的我,焦虑的我,急匆匆的我,孤单的我,还有一位被自己忽略的,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在思念,在担忧,在关心。
姥爷,我也想您了,只希望时光暂缓,待您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