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朝野上将,身上肩担国家命运。
她只是民间一介女流。
他和她从小相识,他习武时,她在旁边看。
他教她舞剑,教她功夫。
她跟着他的步伐,共舞一柄剑。
他从小立志要成为国家一代武将,为国效力,娶她为妻。
她从小就许愿将来要成为他的妻,为他分忧。
长大后,他真的成了朝廷第一将军,屡战屡胜,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
而她出落的亭亭玉立,在桃花纷飞的山谷间隐居,她时常在花间轻舞待一人归。
胜仗后,他第一时间来到山谷间,破裂的铠甲,凌乱的发丝,血迹斑斑的残剑。
他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紧紧地深拥,生害怕稍一松手就会失去。
战场上,去的人十死九伤,每当他浴血奋战的时候,他脑海里全是她,带着定要去见她的念头,他总是拼尽全力杀敌。
每当他奉命出征时,她总是惴惴不安,夜不成寐,心中一直在祈祷他的平安。
当他将她深拥时,她心中的不安终于消散,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赶到无比安宁,眼角噙着欣慰的泪水。
他回到府邸,亲自书写每一封请柬,他要娶她为妻。
他来到宫中,本想请皇上赐婚,却又接到军书:匈奴大军压境,我朝危在旦夕。他被任命为帅,统率三军,抵抗匈奴,击退敌寇,保我大宋安危。
他心一沉,皇命难违,大丈夫理应为国捐躯。他预料到此番征战必定凶多吉少,恐怕是有去无回。他紧闭双眼,心中如撕裂般疼痛。他将书写好的喜帖一一收起,放入匣子中。这一夜他都没有入眠。
次日清晨,他身着白色长装,头发用白缨冠起,身边佩着一白银长剑,颇风流潇洒。他御马来到桃花谷间,他看着她,粉白色的流仙长裙在花瓣见舞动,黑色的长发随着婀娜的身姿飞舞。
“人红花欲染,更令秋娘妒娇容。”
她听见他的声音,愁容瞬间消散,笑意明媚如花。
他轻拥着她,她倚在他的肩头,如画中的神仙眷侣般。
“匈奴压境,我朝危在旦夕。圣上命我为帅带军出征,即日启程。此番必定凶多吉少,若我不能活着归来,你便寻一好人家。若我活着回来,定娶你为妻。”
她听他这一说,心中又是无数的忧恐,但是她不会请求他留下,她知道这是他毕生的抱负,她只是对他说:“你不必担忧,我会一直等你回来,你只安心杀敌,定要活着回来。”
夜里,她来到他的府邸,他已去到军营。她在他的房中看见一匣子,轻轻打开,匣子中装满了红色的烫金喜帖,金色的喜字格外耀眼,似在发光。 她打开喜帖,上面是他遒劲的笔迹。
她抱着匣子泣不成声:“原来他早已决定娶我为妻。” 她换上戎装,冠起长发,策马奔腾。
天空还是暗蓝色,夜幕还没褪去,太阳在遥远的地平线散着微弱的光。山的那边渐渐出现匈奴的大军,如茫茫人海。
千军万马,战鼓擂鸣,将士的呼啸声如雷贯耳。
他驾着马在军队的最前方,马毛白如雪,身上的铠甲银光闪闪,他的眼神视死如归,大令一声。
“杀——”
塞外瞬间尘土飞扬,黄沙漫天。两军战士交锋想对,片刻边有人阵亡,空气中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不料敌军瞬间箭如雨下,四周有多了大波军队,他料到这是个全套,一边躲箭避敌,一边大喝撤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纵有万般本事,也难敌四面八方飞来的箭雨。
一只箭直朝他背后射来,但他根本看不见。
只听见一声“小心!”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马上跃起,那只原本射向他背后的箭射进了她的胸口。
他猛地回头。
她的长发在空中散落,如没了魂灵的鸟儿从空中轻轻飘落。落入他的怀中。
他拂开长发,双目惊滞,竟是她。
殷红的血从她口中涌出,她安然的笑,眼角噙着晶莹的泪水“这一生怕是无缘再和你在一起。来世我愿再与你相识,做你的妻。”
她的双眼不再跃动,再也睁不开,再也看不见她明亮的眸子。
他的双唇颤抖着,声音哽咽,她却再也看不见他。
他仰天长啸,嗓音中是多少的嘶哑,多少的仇恨。
援军方至,他带着满腔恨意,一举进攻。全军志气高涨,匈奴难以抵挡,最终击退敌寇。
铩羽而归,来到金銮大殿。皇上喜笑颜开,令犒赏三军。皇上封他为大元帅,掌管兵符,赏白银万两,还将十四公主许配与他。
但是他不惜违命圣旨拒绝了,他恳请皇上让他罢官还乡,终身不再干预朝廷政事。皇帝念在他屡获战功的份上,便依他。
他将城中的宅子抵押,将银两全部分给城中生活贫苦的百姓。
而他自己只随身带了些衣裳,一把长琴,一柄剑。
他来到她山谷里的小屋生活,这里仿佛仍有她的气息,她似乎仍生活在这里。
他在这山谷间,种种花草,舞舞剑,或是盘坐在桃树下抚长琴。
琴声凄凉,在空灵的山谷间让人不禁落泪。
桃花轻轻飘落,她似在他身边轻舞。
他将她的遗体葬在了这棵桃树下,他就在这儿永远地陪着她。
房中的一桌一椅都有她的身影,枕间还残留着她发丝的香气。但再也没有那个美丽的女子。
他打开她的衣橱,衣橱里有一个雕刻精美的沉香木匣子。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件红艳秀美的嫁衣,旁边有一封信,
“此生无缘连理枝,来世愿作比翼鸟”
多日后,一砍柴樵夫途经这竹屋。只见他一身白袍,面带英容,伏在桃树前永远的闭目。 桃树前摆着他亲手写的喜帖和她红色的嫁衣。
此生无缘连理枝,
来世愿化比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