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升入初中,换了新的教室,是村里近年才修的房子,入深很大窗明几净,又增加了英语新课程大家都比较兴奋,比学赶帮学习劲头十足。
教室前有一户人家,茂盛的枣树,探出墙来摇荡着颗颗红果,像是给年少的孩子们问好。校大门两颗硕大的合欢树阵阵芳香不时的沁人心肺,新学年新气象好不快活。
期中考试结果出人意料,我们2班考了个全镇倒数第四。而1班却考了个正数第二。
1班年轻帅气的班主任和同样漂亮的数学老师一班人,趾高气扬好不骄傲。受到校长批评,2班黑瘦矮小的班主任和大龄剩男的数学老师肚子气得鼓鼓的,发誓要一雪耻辱。
大批判是在一天晚自习结束后开始的,老大先是自我批评,讲的课不够透彻,知识点不明确,没有系统的归纳。备课和批改作业不到位,抓得太松放任自流,大意啊,大意失荆州。
话锋一转,说我们都是1班主任,耍了心眼从5年级把那些脑子好智商高的挑选走了。我们都是人家挑剩的,不入流的。问我们服气吗?
我带头回答:一万个不服气!期末考试再决雌雄。
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与苦相伴了。
冬末早晨,寒气逼人,巷道里伸手不见五指,5点多大家陆续到校,班主任房间亮着灯,他搓着手跺着脚,嘶溜嘶溜的亲自到校门口迎接,招呼大家就高声朗读。
这时候的学校还笼罩漆黑的晨暮中,也就我们班灯火明亮、热闹非凡。
晚自习后,三声放学铃已经响彻在校园繁星点点的夜空,我们的补差才刚刚开始。数学老师针对常犯错误和不明概念,逐条讲解。
记得,有个解方程的移项,全班记忆不深,频繁出错。他想了个绝招,每人撕下三张白纸,一把塞进炉膛,火光直上,烟雾从三角顶棚翻下来,直冲鼻腔。剧烈的咳嗽此起彼伏,回响在200瓦灰黄光影下的角角落落。
“记住,恐怕这辈子你们都忘不了这三张纸教训”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眼看快12点了,明天早读是语文,班主任在房间灭了三次灯,拉起了“警报”。
同宿舍的数学老师正讲得起劲,火冒三丈,出去就是几句上头的话。
第二晚是语文补差,临近12点,数学老师也是三次熄灯,照旧预以警示。
语文老师花空心思,为了增强记忆把一些知识点编成了顺口溜。
比如,标点符号全部是:句,逗,顿,分,冒,问,感。词性全部是:名,动,形,数,量,代;副,介,连,助,叹。
语数两位主力老师,竭尽全力拼了命的干。不久,一位重感冒,轻伤不下火线。大茶缸放糖一晚上两暖瓶的喝水。
数学老师病倒了,住院输液。由1班的剪发头白净面庞的女老师临时代替,她应付差事似的照本宣科,幸灾乐祸的表情,令人厌恶。
那位洋里洋气的英语老师,担任两个班的教学,她挺能沉住气,不急不躁,用半洋半土的发音,把我们带进本土风格的外语门槛。
至于地理老师,那是位临近退休的老古董,一堂课全讲的是故事和笑话,正好可以换换脑筋,休息一下。
终于到了期末,早晨喝完家长特别熬制的油茶,暖暖和和的奔向镇里的考场。
结果出来了,班主任兴高采烈的向我透露:“全镇第二,那个班嘿嘿,倒数第二,哈哈哈!”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卷子发下来了,班主任在黑板上,把前十名各门功课的分数,一一登记。最后的结果,我把一贯的榜首—黑蛋拉下了马,超出15分。他的脸色有些凝重,我的心情有点激动。
成全我的是语文,全班最高分,全镇第一。那位评卷老师看好我的作文,斗胆给了个满分。
拉出卷子,语文老师声情并茂的读了起来,全班同学屏住呼吸耐心听完,颔首点赞。
我没忘,那年的题目是《冬天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