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被妈妈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天已上黑影了，大伟只是头晕，他被妈妈叫到饭桌前，两个姐姐正在吃饭，妈妈给大伟盛了一碗，自己面前放着一碗，她坐在那里只是发呆，大伟见爸爸没在家，便知道又到奶奶家和三叔喝酒去了。等爸爸喝酒回家，不知道家里又会怎样？他不想去想这些，捧着碗，几口就把碗里的糊涂喝了个精光，他又去盛了第二碗，第三碗，直到第三碗见底，肚子才好受些。

大伟上床睡觉的时候，爸爸还没有来，他担心妈妈，怕爸爸回来，又会打妈妈。妈妈又吃不进饭，大姐二姐流着眼泪哀求，妈妈才勉强喝了半碗。大伟躺在床上，担惊受怕，不知过了有多久，他睡着了。

翌日清晨，大伟从恶梦中醒来，爸爸已经早已骑自行车到厂里上班走了，他看着妈妈在锅屋为他们准备早饭，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才从床上爬下来，准备吃饭好上学。

大伟正要洗脸，无意间瞟了一眼门外，恢蒙的天空还在飘着清雪。突然他发现远处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急速向这边驶过来，大伟大吃一惊，紧张起来，爸爸回来干什么，他脑里飞快旋转，脸上布满恐慌，他回头看看妈妈，妈妈这时也发现了爸爸向这边奔来，她有点惊慌失色，但随即又镇静下来。

爸爸在篱笆门外停下车，鞋上沾满泥巴，伸出两手从车夸包里掐出好几条大鱼，仍在门前的雪地上，对着屋里说：“在路口旱河滩里捡几条鱼，”说完，急忙又骑着自行车走了。

大伟从屋里跑出来，看着几条大鱼在地上跳，他高兴地蹲在地上，用手指去碰。妈妈拿来洗衣盆，一条一条把鱼放进盆里，又端到门旁，见鱼在盆里不住的跳，转身从屋里提来水桶，往盆里到了半盆水，鱼这才安静下来。妈妈默默做完这些，沙哑着嗓子，无力的对大伟说：“你去吃饭上学”。

大伟坐在饭桌旁，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鱼在水盆里绞着水花。

他哪里知道，就在今天，他放学后的傍晚，他的恶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