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晚安
图/网络
在三毛的众多代表作里,我最喜欢的反倒是这本她称之为“懵懂幼稚”的《雨季不再来》。
从百度上搜索《雨季》(简称,下同)的相关简介,它会这样告诉你:《雨季》以三毛的生命历程为主题,记录了三毛17岁到22岁的成长过程……
《雨季》的确不是三毛文笔最好的时候,正如她所言:这只是一个从二毛到三毛的故事。
众所周知三毛是流浪文学的初创者,一个开创了流浪文学先河的传奇女子,在她的文字里,我们最常看到的是她的潇洒怡然,但当我看《雨季》的时候,却仿佛看到了她内心的那种尚未蜕变成潇洒的柔和和脆弱。
三毛从来不是一个真正潇洒的人,尽管她游历过各个国家、也在沙漠中度过辽阔、欣然的生活,字里行间有着茫茫的快意,但是在她的人格之中,依旧隐含着一种绝对脆弱的东西,那种敏感使她成为了一个十分容易受伤的女人。
《雨季》与其说是成长,到更不如说是在成长期间的一种愿望:愿雨季不再来,从此阳光明媚。
在题目中我也说过,她的内心一直都是湿漉漉的雨季。她从小便被家庭培养的很好,在性格尚未成熟时期已经阅读过海量名著、诗词,内心和脑子里的东西都是美好却又沉甸甸的。
因此在“《雨季》—吹兵”中:“讲完那天,哑巴用他的大手揉揉我的头发,将我的衣服扯扯端正,很伤感的望着我。我猜他一定在想,想他未曾谋面的女儿就是眼前我的样子。”;包括在“《雨季》--约会”中:“我十三岁了,不知将来要做什么,心里忧闷而不能快乐。”、“而我,也想有一个愿望,我对自己说:将来长大了,去做毕卡索的另外一个女人。”;以及在“我的三位老师”中:“那是我今生最后一次见他了—我猜。分别时,向他微笑着,日本女子似的微微弯下身,轻轻讲了一声:老师,你是我的恩人。说时,台北的华丽之夜簌簌地落下小雨来。”都可以看出三毛内心细腻且极富仪式感(在她自缢之前,她将“遗信”夹在自己的最后一本书《滚滚红尘》之中、第一次见了一直喜欢的漫画《三毛流浪记》作者张乐平也可以看得出),以及她内心对艺术美感的憧憬,犹如像爱情理念一样执着。
生活在那片蓝天下的三毛,虽是特立独行,却也是至情至性的。
《雨季》虽算不上是三毛的顶好作品,但那份干净和成长蜕变过程,也实在不让人不心动。
她在“当三毛还是二毛的时候”便参悟生而为人的种种可为不可为,仿佛是一种无奈,却又透析着一些光亮,她说:“人之所以悲哀,是因为我们留不住岁月,更无法不承认,青春,有一日是要这么自然地消失过去。而人之可贵,也在于我们因着时光环境的改变,在生活上得到长进。岁月的流失固然是无可奈何,而人的蜕变,却又脱不出时光的力量。”
在这条长长的生命之河之中,我们也都愿意化作一片云,潇洒自在,可以随意流浪,即便是流泪也能成为一场酣畅淋漓的雨。只是这雨只在三毛心中自己下着,没人看的见,也没人摸得着。
在许多人眼中,三毛一直是一个有着“游历人生、不枉此行”的豪情壮志的女子,但事实上她游历国外,与荷西相爱、在撒哈拉生活都源自于内心对于真善美的追求,这在她美化自己与荷西的爱情之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她渴望打造的,是一种理想的状态。
这种理想,你可以说是做梦,也可以说,是一种追求—一种渴望灵魂安静、远离喧嚣的理想。
《雨季》其实讲述的就是三毛还是二毛时候的故事,而后来成为的三毛,都在还是二毛时期的《雨季》中找到答案。很多人认为三毛拥有着一个绝对乐观又绝对悲观的矛盾人格,因此她才能创作出流浪文学的潇洒,尽管她有着严重的自闭和心理问题。
但其实人生中的悲观与乐观,都是很客观的事情:“乐观与悲观,都流于不切实际。一件明明没有希望的事情,如果去乐观的处理,在我,就是失之于真,这跟悲观是不一样的不正确,甚而更坏。”三毛一直是一个追求真实的人,她宁愿和一个棱角分明的人携手,也不愿与一个油滑的人并肩。
在她和荷西感情裂痕中也能看出,她要的、爱的就是一个真实的人格,而不是一个美化后的角色。
三毛一直矛盾吗?我认为不,她虽然追求美好,却更向往真实。但在理想与现实之中,在低谷与痛苦的时候,很多硬要撕开她的文学区解读她的隐私和生活的时候,她的心总是被眼泪淋得湿漉漉的。
“真正的快乐,不是狂喜,亦不是苦痛,在我很主观地来说,它是细水长流,碧海无波,在芸芸众生里做一个普通的人,享受声明一煞那间的喜悦,那么我们即使不死,也在天堂里了。”—《雨季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