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种菜

我婆家距离镇里街上大概10公里以内吧!但是她没有交通工具,自行车没有,电动车没有也不会,所以她必须减少出行,实在要买啥,马路上一站,认识的熟人多,这跟她的工作关系。手随便挥一挥她就去了,每日的蔬菜必须自给自足。这样有个好处就是地里有什么吃什么,不用想不用花心思,当然也不用花钱。偶尔上一次街也带回来些地里没有的新鲜菜,调换口味!

家里请了几个做事的,所以种菜已不是只满足生活了,还得满足生产。后来仅剩山上一块地了,还挺大的,只要有想吃的有符合生长条件的都可以种上,冬天有大白菜,小白菜、芹菜,菠菜,香菜,茼蒿,萝卜,胡萝卜,芥菜,荞头,无论旱涝她的菜一定是要管够的,只能多不能少。在婆家几年下来,我发现婆婆种菜基本上都能丰收的,可以说多产的,甚至有一年苦瓜架上吊着好多苦瓜,不讨厌吃的人实在忍不住都要摘一个走,摘了一个仿佛明天就又补上了。

荞像蒜一样,但只吃瓣,到了春天就必须把苗打结,打结了无法疯长,荞瓣才粗大,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荞头偶尔吃一顿好下饭。需用辣椒炒或者腌,味道也重。爱的人很爱!

有一年婆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萝卜种子,超大一个,我闲来无事一称竟有10斤,水分足也脆。后来但凡哪有好种子就留意着去弄。去年地里又种上了超大的胡萝卜。两个超一大碗,炒胡萝卜要放肉才好吃。

家里的芹菜与外面的总不一样,家里的就是嫩、香,芹菜炒牛肉简直绝配了,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外面买的不一样,后来我发现了家里的是空心的,梗是圆的,长高了容易倒。外面的则是实的硬挺挺的。

辣椒也不一样,在外地始终吃不到家里的感觉,红辣椒炒肉,辣度适中,皮薄肉厚味甜,总能干掉几碗米饭。百吃不厌!

无论哪一年婆婆的冬瓜总能大丰收几百斤,让我觉得别人家就是小门小户我家则是看着就喜庆,当然工友们大概觉得恐怖了,因为得靠他们消耗,猪脸炖冬瓜对从工地上拖着空肚子回来的人来说实在满足和可口!

去年婆婆脚痛上不了工地,依然坚持在家种了花生,收成也好,一番劳作下来洗晒干净五元一斤一袋卖了95元。婆婆说这钱太难挣了,不如工地上一天二三百来得爽快。后来我才明白辛勤是一种持续精神,就像一个战士不打仗难道就在家躺着等吗?

夏天,婆家也不用买西瓜,皮薄多汁,刀一挨着就裂了,我喜欢吃脆的,三五斤一个,天天有,以致于都吃腻了,吃不完烂了就扔了,村里家家都有,卖西瓜的从不来这里做买卖。小时候在娘家多人吃一个西瓜,争大的,狼吞虎咽抢下一块,仿佛总不够!

我总说婆婆种什么都能丰收,当然与她劳作分不开,下肥,挑水。那些菜也很好伺候的样子,粗粗壮壮,从容大方地生长!

家门前临路边有颗枣树,每年果实非常多,枝条如禾穗一般弯垂着,味道清甜,认识的不认识的过路人总会停下来摘几颗!这也可以作为大伙聊天的谈资。这枣大概就是拿来馈赠给大家的,所以与十里八乡的人都互相认识了。

后来物质上稍有了一点改善了,想着低调些,和乡邻一样节约着过吧!其实比婆家条件好的很多,我突然明白那种心理上的富足也许无法收敛,因为无论过去或是现在,都没有要省要算计着的想法,偏偏家里的男人们都不计较。到了年底每天买各种年货和置办菜品、成箱的水果、茶叶,打工的人带来的东西总会分享出去。尽管吃不完,也摆满了房间,凡人来了就拿出来招待,吃完又满上,心理上从不吝惜。以至于仿佛别人进来就是为吃食,一天走个几遭,稀罕家里的东西稀罕家里的人,富足稳当!人也宽厚大气不计较!翻了春,地里又产出了,人也安心劳动攒下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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