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对戏曲并不排斥,不会像很多人谈戏色变。因为老爸老妈喜欢各种戏曲,自从能接收到CCTV11戏曲频道后,我便不敢也不好意思再跟他们抢台,只好陪着看。他们看得津津有味,我在一边干自己的事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知道咿咿呀呀唱的啥,也没搞清楚过剧情。也许是熏陶的太久,潜移默化的效果显现了,只要听到京剧、越剧、豫剧、黄梅戏、川剧、昆曲等常听剧种的唱腔和调子,基本还没分辨出来是个什么剧种,但是要更多的说出是什么选段,什么扮相,每个动作表示啥意思,这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则完全一窍不通,纯属外行看热闹。
我身边的小伙伴们则完全对戏曲没有兴趣,在我们看来,戏曲只有老年人才会喜欢吧。生活节奏这么快,我们哪里有时间和耐心去听完一句完整的唱词啊,京剧至少还接近普通话吧,其他地方剧种,带有浓重的方言,更加不知所云,台上哼哼了半天,一个字都听不懂,还不如听英文歌曲呢,虽然大多数时间也听不懂歌词,至少节奏和旋律是我们熟悉的。戏曲应该是属于曲高和寡的艺术,看起来很热闹,却没几个人捧场,但说起来又是国粹,完全就是不明觉厉。我如果跟小伙伴们说我喜欢戏曲,他们八成会以怀疑的眼光看我,你听得懂吗?装的吧,我们鄙视你。这样一来,戏曲就更不被年轻人待见了。
直到2017年的春节,我花了将近十天的功夫,作为陪听,上午听,下午听,晚上听,一打开电视总是戏曲频道,终于直到京剧唱的啥了。虽然京剧前身是徽剧,但现代的京剧基本上都是京腔京韵,跟我们的普通话大同小异,仔细听起来没想的那么费力,而且听不懂还可以看字幕,唱、念、做、打解决两样。如果不转台,结合台上演员的动作,加上一些浅显的历史知识,或者结合其他历史剧上桥段,剧情基本上可以了解个八九不离十。至于演员的服装和扮相,我则需要老爸老妈的帮助才能理解一些,正面女角,比如小姐扮相的是花旦,老太太是老旦,中年为青衣;正面男角,小年轻是小生,老年人为老生;花脸就是长得丑的粗人,粗犷豪放,有时候是坏人,有时是好人但很滑稽,或有其他鲜明的个性;丑角很好认,鼻子上有块白粉。这是外行对生、旦、净、丑最直观的理解。
写到这里,有必要科普一下京剧的知识:“京剧舞台上的一切都不是按照生活里的原貌出现的,而是根据所扮演角色的性别、性格、年龄、职业以及社会地位等,在化妆、服装各方面加以若干艺术的夸张,这样就把舞台上的角色划分成为生、旦、净、丑四种类型。这四种类型在京剧里的专门名词叫做‘行当’。”
西皮和二黄原来是京剧唱腔的两大类别。不同的京剧脸谱也有不同的含义,红脸大汉,代表这是个忠义汉子,值得信赖,不如张飞;黄脸和白脸,八成就是坏蛋或奸诈之人,比如曹操;黑脸代表勇猛,如黑脸张飞;蓝脸和绿脸代表草莽英雄,如蓝脸的窦尔敦。还有金脸和银脸,说是代表神妖,就是孙悟空那样的吗?要想记住和理解这些脸谱,有首老歌好听又好记,《说唱脸谱》,曾经红极一时。
京剧的选段很多是根据历史故事改变而成,比如《萧何夜下追韩信》,恕我历史学的差,在看这个选段前,我压根不知道萧何和韩信的关系,只知道这两个人名,看完后倒想去补充一下历史知识。对于折子戏《武家坡》,由于电视上老放《薛平贵与王宝钏》,加上老爸的讲解,基本还能接上剧情。电视剧《杨家将》以及相关内容的重复播放,使得《四郎探母》听起来没什么压力。《三打陶三春》演的则是偷瓜顺带娶一强悍媳妇的故事,赵匡胤的义弟郑恩在瓜园偷瓜被女主陶三春暴打,赵匡胤见陶三春才貌双全,撮合二人的婚事,郑恩想在老婆面前表现大男子主义,最后反被老婆制服,顺利成为一名“耙耳朵”,故事性很强,通俗易懂,看起来笑声不断。还有其他一些不错的选段,听起来看起来颇为有趣。那么京剧算不算COSPLAY呢,穿古装演古戏。
对于戏曲的认识和热爱,我们这一代人远远抵不上父辈,虽然读的书没我们多。据老爸讲,他二十岁开始学唱戏,那时村里有戏班子,导演、编辑、化妆、服装等,一应俱全,像模像样。只要有演出任务,农业生产都可以不用参加,县里镇里的领导都很注重文艺演出,村民也爱看。每个村里有专门的戏台子,有演出时,大人小孩都去凑热闹。每年过年必定会唱戏来迎接新年,正月十五都还在演出。老爸从二十多岁唱到了四十多岁,现在说起唱戏的日子眼睛发亮,仿佛回到了当时的岁月,说起他们的戏班子总是眉飞色舞,有说不完的话题。可是等到我上小学,也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他们已经不唱戏,每年过年也没那么热闹了。但是戏曲对老爸的影响却是一辈子的,至少他有了个终生的爱好,那就是戏曲,甚至影响到了下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