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梦见诡异的蛙鸣以后几天,虽然一直小心翼翼地戒备,但是始终没有发现异常,睡觉也异常踏实,甚至没有梦境。
上午9时左右,可利湖的湖水开始缓慢消退,留下一些水洼,里面有成群的鱼儿,只要耐心寻找,总会找到那么两三个靠近岸边的浅水坑,聚拢着大量的白鲦,每一条都油光呈亮肥肥嫩嫩,除了多刺以外绝对是极佳的食材。
下午4时以后,湖水又会慢慢涨起,直到丰盈满溢,顺着修建了一半的堤坝泻水口倾泻而下,形成三条细小的瀑布,直挂在大约40米的花岗岩峭壁上,砸落在下方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水潭,到了傍晚,可利湖又会恢复风平浪静。
每天上午,阿莫会借着落潮去捕鱼,虽然大半时间是小鱼小虾挤满了网底,但是满满的收获感绝对爽——毕竟大鱼们溜得飞快,所以阿莫和大鱼们之间的比分是1:2。
中午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到林间采摘各式野菜、木耳、蘑菇、香料以及干果,比如落叶松松球和冷杉球果,这些都是非常好的食材。
到了傍晚,满载而归周而复始的阿莫,如同快乐的小松鼠,储备食材、整理物资、搭建炉灶、铺设床铺,很快就将几天时间打发过去。
通风口下方搭设的炉灶密封极好,灶底铺上拳头大的圆形鹅卵石,保证木柴的底部通风;然后灶顶支上几颗鹅卵石,摆放不锈钢锅,一个完美的野外炉灶就完工了。当然,作为一个资深幸存者,储备木炭和木柴更加不在话下。
晚餐就是一锅极其鲜美的野菜炖白鲦,还有热水用于睡觉前的洗漱。
两周下来,阿莫的身体明显结实了不少,甚至个头都隐约有点增高——这是罗曼叔叔离开以后,他度过的最愉快的一小段时间。
每个晚上,阿莫依旧坚持着军体擒拿拳和读书:连续观察了一周以后,在确定夜枭懒得在白天出现后——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回到了原来的避难所,带回了一打儿扉页上签着“AK·Huge”的书籍,以及缺乏的工具,包括霍伊特的备用弓弦、50支箭杆和3种箭头。
——任何时候,都要做好准备,这是哥谭不变的定律。
强健的体魄是生存的必要手段,每个幸存者都要在野兽面前挣扎求生;
坚持读书是要走得更远,如果仅仅是做个荒野猎人,“苟”在这个世界上,那躲在避难所里继续受苦好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每当阿莫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下午,守护在身前的罗曼叔叔微微侧头,血液和汗水混合着泥浆滴落,他转身轻轻翘着嘴角说:“Never give up!”(永远不要放弃!)
又是一个孤独的深夜,阿莫合上手里的书——那是一本被翻烂掉的《Introductory RemarksPsychopathology》,将几块小鹅卵石放进炉灶,让里面的火焰变低,接着又松散地间隔放上三层枯枝,让火焰能够维持的更久。
他卷起几块宽大的羊皮,平铺在粗糙温暖的草床上,双手交叠握着56式军刺的把手,安静地和衣而眠。
微卷的黑发已经长到肩膀,现在只是随意地流淌在雪白的羊皮上,坚毅消瘦的脸上,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起,笔直的眉毛下是狭长双目——末世里,要么成长要么灭亡。
很快,诡异的蛙鸣再次响起!
阿莫在黑暗中睁开黝黑的眼眸,周围静谧而温暖——但是,那诡异的蛙鸣又在“梦”中响起,这绝非梦境,同样肥嫩嫩的青蛙成百上千地汇聚;但是,当他睁开眼睛以后,“梦”中的蛙鸣就变得轻微而间断。
仔细回忆两个“梦”的差异,第二个梦中,青蛙已经变得更加靠近,甚至出现了装满蚯蚓的不锈钢锅——大概率这种影响会在下一次变得更危险!
他笔直地站在储藏室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坚固温暖的“床”,整齐的工具箱,精心摆放的匕首和煤油桶,前厅里成捆的木柴、整篓的干野菜、成排的咸鱼……
阿莫紧皱着的眉头忽然间放松,翘了翘抿着的嘴角,“AK”(阿卡姆)从不相信宿命,也绝不恐惧!
和进入苹果林之前一样,快速收拾身上的装备,阿莫平静地来到地道门前,深呼吸了几分钟,直到感觉自己彻底清醒冷静,然后就打开卡锁步入了月夜。
他左手握着霍伊特军用复合弓,右手无名指到扣着56式军刺,如同塔吉克斯坦猎豹一样,在藤蔓间迅速跳跃,向着蛙鸣渐渐增大的方向前进。
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那是距离地道入口60米的背风山坳,灌木如同雷暴扫过般匍匐、粗大的藤蔓成片扯断,三条长达5米、雪白锃亮的蛇骨,扭曲纠缠在一起——环绕着一只挂在枝茬上的陈旧毡帽。
“呱!”
“呱呱!”
“呱呱呱!”
震耳欲聋的蛙鸣声,瞬间就在阿莫的脑海中响起,他只来得及动动无名指,眼前的一切就消失在幻影中,只有无数只肥美的青蛙围绕着他跳跃、鸣叫……
数十根披着白色绒毛的透明藤管,如同章鱼细小的血红触手般从毡帽中蔓延而出,距离阿莫越来越近!
“呱”
“呱呱”
蛙鸣连成一片,如同铁锤击打砧子一样,连绵不绝地敲击着脑海,汇聚成一连串的轰鸣;阿莫的嘴角上,一缕殷红的鲜血滴落下来。
少年紧紧抿着嘴唇,他挺直了忍不住弯下去的腰,露出了如同标枪一般的脊椎,紧紧攥着复合弓的左手肌肉剧烈收缩,锋利的弓弦在手臂上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从毡帽中伸出的数十根血管懒洋洋地向前蔓延,饱餐过一顿的它们并不在意眼前的小甜点。
但是本能地,血管顶部如同花蕾般缓慢张开,露出布满锋利獠牙的口器。
——“我们并不是因为发现了欲求某个事物的种种理由才去欲求这个事物,而是因为欲求某个事物采取寻找欲求它的种种理由。所以逻辑是无用的,没有人靠逻辑说服任何人;连逻辑学家也只是把逻辑作为收入的一个来源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