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熊学长是在Facebook上认识的,他邀请我去他家玩。我本来就对于陌生人有着不管不顾的信任(不过也是在仔细研究了对方的FB,确定对方是好人的前提下),就兴冲冲背着包过去了。
去了之后发现熊学长原来是一位已经年过半百的先生,不过他还在厦门大学注册在读一个博士学位,叫学长也没有错误。和我一起被邀请的还有别的学校的好几位同学。都是大陆赴台的交换生。好在熊学长家里是三层楼的别墅,儿子和妻子也不在家,我们都还住的下。
熊学长年轻的时候开过旅行社,所以对台北的景点了如指掌。当年我们旅行社把周围的几家打的落花流水诶。迟疑片刻又说,不过都是昨日黄花啦。
学长知道很多冷门的景点。他把我们带到大稻埕的一座阁楼里,里面正在举办一个纪念福岛的活动,我们就在里面一起做了免费的饭团吃。
接着我们去了一家酒吧。奈何价格有点令人咋舌。我们坐下后,学长又带着我们溜了。还一本正经的说,刚刚我脑海里闪过了消费者保护法。我们这样做是合法的。
然后学长带我们去了台北第一家唱片店,里面依然是各种老明星的唱片,凤飞飞、龙飘飘、邓丽君之类。
出来之后又去了台北第一家西餐厅,学长说当年林青霞也曾来过呢。西餐厅如今依然营业,我们一大帮人冲进去又不消费好像不太合适。学长就扯住吧台的人闲聊,我和你们说啊,他们呢,是大陆来的交换生。。。。闲聊结束,我们就不得不出去了。学长问我们,有没有抓紧时间拍照啊?又说只要和店主说是大陆来的学生就像免死金牌一样。也许是为了留下好印象吧。但是当时我只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第二天我们主要骑自行车车游玩了淡江,我之前以为自己不会骑车,骑了下竟然也能勉强跟的上大家。我最喜欢经过一个长长的下坡冲进一个隧道的感觉。我们边骑边游玩。真理大学好像是学长的母校,里面的建筑非常古色古香。
淡江中学是不能说的秘密的拍摄地,我悄悄地到他们学校的演播厅张望。想象周杰伦在舞台上弹钢琴的样子。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孤零零出现在舞台上,他们的校服自然是很好看的那种,我既心生羡慕又不忍打扰,就悄悄离开了。
我们顺便去旁边的台湾文学资料馆喝了下午茶,要不是学长带路我们肯定也是找不到这块地方的。我千挑万选点了一杯气泡饮料,虽然很好看但实在是不好喝。点单就像做人生中其他抉择一样,应该凭直觉斩钉截铁地做决定,犹三豫四往往不能尽如人意。
出了淡江中学后我很想去淡江大学看看,因为朱天文的淡江记,是我最爱的散文之一,让我对淡江大学充满向往。但是时辰已经不早,其他人都想去渔人码头看日落。我也不再坚持。毕竟旅行本是遗憾的艺术。我又深知有的地方去了之后是一种祛魅,不如留在幻想中反而能保持它最美的样子。我们一行人驱车从半山坡疾驰而下,幸而赶上了日落时分的淡江。
晚上我们一起去台北艺术大学看夜景,有两个女孩子坐在台阶上,其中一个女孩还抽烟。那两个女孩走了后,学长说刚刚那两个人肯定是homo啦。学长说自己年轻时在美国留学过,表示思想还是很开放的。其实所谓夜景,就是一些晚上的霓虹灯,哪个城市都差不多,没啥好看的。不一样的是台北艺术大学有一块巨大的草坪,我们可以坐在那里吹吹风,数数星星,俯瞰整座城市。学长说他妻子不理解他到了退休的年纪了还那么活跃做什么。她不知道我想再有一番作为哩!
学长的儿子也在美国读书,平时不怎么在家。想来年轻人离开家庭寻找远方是一种常态。但是父母就要抱着欣慰又落寞的心情留守家中了。身在大城市的父母也许幸运一些,但是有时候也概莫能外。我们一群小友和他同游多少也驱散了一点寂寞吧。
闲谈中聊到柴静的看见,我说这本书我每看一篇文章都要哭一下。学长说的确有一些感人的篇章,不过他没有哭。因为在他做记者的那些年见过太多人世浮沉啦,世间有太多类似的故事了。有两个临时加入我们的同学告别我们时,对学长千恩万谢地道别了。学长和我说,这两位同学是真的对我很感激,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我第二次去台北是和朋友一起去的,学长驱车带我们去了野柳。就是海边的一个地质公园。一些石头被海浪雕塑成了各种奇形怪状。其中最著名的景点是一块叫女王头的石头。但是因为受到风化侵蚀可能过不了多少年就要断裂了。女王头被圈了起来保护,一群人排着队要和女王头合影,我向来对这种形式主义不屑一顾,就懒得排队闷头在一旁捡贝壳和石子。
学长说不知道女王头和他自己哪个寿命更长一点。如果他能不熬夜的话应该能赢过女王头。但是怎么能不熬夜呢?学长一回家就要打开facebook各种忙碌起来。学长说从第一届台湾交换生开始他就有意联络我们这批人,这么多年估计很多心得了吧,不如写成博士论文吧。
多年来都未曾联系过熊学长,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是时候登录Facebook表示一下慰问,和多年以后仍未忘却的感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