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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矿生产是一盘棋。这盘棋有六大系统构成,他们是采煤、掘进、机电、运输、“一通三防”、地质测量。这六大系统分别有专业科室和专业队控制和消除自然发生或人为造成的安全隐患。六大系统的和谐运转由综合调度室平衡协调。六大系统是否依照法律、法规、规程、标准运转,由王波林所在的安全科进行监督监察。安全科对于违规操作或违章指挥的人,执行着警告、记过、记大过、降级、撤职、开除等处罚权;对于按章操作的人,对工程质量、设备质量、文明生产搞得好的单位,执行着奖励的权力。安全科像运动场上的裁判员一样对是否守规的运动员执行黄牌警告(或取消参赛权)和奖励的权力。看起来,煤矿生产是一个有生气的、闭环的管理体系,但像前段时间发生埋着人事故,以及其它事故,让人总有些怅然。王波林为扼制事故发生,保障安全生产,他应用多米诺骨牌因果连锁理论,一个系统一个系统地辨识危险源,然后采取针对性的措施控制危险源。王波林像战场上的指挥员一样指挥着他的战斗团队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消灭顽抗之敌,有时他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有时采取人民战争的方法,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把安全隐患消灭得干净利索。
王波林应用多米诺骨牌因果连锁理论,实施安全管理方案,治理安全隐患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啊!他要召集有关单位,深入实际,设计规划,筹集资金,购置材料,加工制造,安装使用。每一个环节不到位,不紧催,就有可能拖延,整盘计划就会泡汤。王波林把安全员分成战斗组,每组三个人,承包一个采掘工作面,督促多米诺骨牌因果连锁理论实施安全管理方案落实;他又组建了质量验收组,把每个工作面质量验收得分与每个战斗组成员的工资挂钩,奖优罚劣。在内部管理上,他执行了强化政策。安全不等人,生命不等人。矿上每一位职工都知道,那个在胶带机尾清煤的工人,不小心滑倒在没有安装栏杆的机尾滚筒上,被高速转动的胶带硬是把他活活绞死。血的教训、生命的代价督促我们不得不快马加鞭,消除安全隐患呢。消除安全隐患推迟一分钟,可能将失去一个人的生命。后来,矿务会研究决定,谁的问题谁负责处理。这样以来,王波林只有监督执行了,他才轻松些。
王波林认真地实施着他制定的方案,忙得不可开交,但他心理一刻也没有停止对冯云的思念。此时,那句诗:“忆君心似漓江水,日夜东流无息时。”用在王波林的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人的大脑由左脑和右脑组成,左右脑联合运作完成某项逻辑推理任务。过去的王波林是这样做的,现在的他恐怕进行了合理分工。左脑是用来工作的,右脑是用来思念冯云的,有时候单独完成各自的工作,有时候两个脑子同时工作,或同时思念冯云。这种奇特的用脑方式,不仅没有使王波林思维模糊,所做的工作有失误,反而比原来专务工作更精明,更有条理了。
王波林单独完成某项工作时,他专心致志,精力集中,放大挡位加速运转左脑齿轮,他把右脑齿轮卡紧不让它有丝毫的转动,就像检修胶带运输机一样不但停了电还要给它加上锁,确保它纹丝不动。虽然他这样非常努力地做了,但那个右脑齿轮,不知怎么就解了锁,送上了电,飞快地转动起来。王波林有一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王波林这样试验过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王波林来做另一种试验,他把左脑齿轮卡住,并停电落锁,让右脑齿轮运转,但右脑齿轮运转起来,像插上了翅膀一样欲想从脑窝里飞出来,带动他的身子欲想随着飞起来,飘飘欲仙。这一种试验的结果,王波林又惨败了。王波林做的两种试验都惨败了,但他没有因此烦恼、忧愁,反而心胸更畅快了。王波林采取了新的工作方式:不停电、不落锁,转吧,跑吧,飞吧!这种方式得到的结果比采用前两种哪一种方式都好。
王波林和大家在一起工作时,在没有开始工作之前,他飞快地把思念冯云的那个齿轮转动起来,开始工作了他马上把它停顿下来。这个时候,他的眼睛怔怔的,像失了魂一样。有人发现他这样异样的表情,他马上镇定下来,恢复常态。他怕别人猜测出他心中隐藏的秘密。在进行工作当中,那个思念的齿轮同样自觉不自觉地转动起来,他是多么想让它转动啊!可是那个恼人的失常之态也随之而来。这个时候他不得搞些小动作,——把脸扭向别处,或勾下头搓他的手撑心。
“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对她牵肠挂肚。”王波林享受着甜蜜的痛苦。
王波林睡觉时,一种轻松畅快的气流从头顶流到脚跟,他知道这是他心爱的人给他的暖流,任凭肆意的流淌吧!流到他生命的最终点吧!他常常被这种暖流烫贴得神魂颠倒,不能入睡。在无法抑制骚动的激流时,他不住声地喊着“亲爱的冯云,我多么想你啊!”还有时候从梦中醒来,进入强烈的思念中。
说到梦,王波林时常在梦里梦见冯云,并且梦境非常可笑,非常惊奇,有些梦不堪入目。一次他梦见冯云赤身裸体,他紧紧地拥抱她那喷香滑玉的肌体,两个人坠入了爱河。梦醒来,王波林感到非常的难受和可耻,他认为这是对崇高爱情的践踏和亵渎。但是,这些梦他控制不住。
王波林闲暇时,他的大脑就谈不上有什么分工了。冯云一笑一颦更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使他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