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118:卓鲁魏刘列传(三)


      卓鲁魏刘列传(三)


鲁丕


鲁丕字叔陵,他性情沉深,喜欢学习,孜孜不倦,为学习杜绝交游,也不应答人们的问候礼仪。他的朋友们经常以此来指责他,但鲁丕却欣然自得。鲁丕通晓《五经》,用《鲁诗》《尚书》教授学习,成为当世名儒。后来返回郡中,担任督邮功曹。他所侍奉的领导,无不以良师益友来对待他。

76年,汉章帝诏令举荐贤良方正,大司农刘宽举荐了鲁丕。这时参与对策的有一百多人,鲁丕成绩优异,被封为议郎,升任新野县令。他理政两个任期,考核成绩位列州郡第一,被提拔担任青州刺史。他执政思路在于表彰贤明,谨慎使用刑罚。82年,鲁丕因为犯事被逮捕入狱,交给司寇惩办。

84年,汉章帝征召鲁丕到京师洛阳,接连两次升迁,封为赵国国相。他的门生求学者经常在一百人以上,关东称赞他 “《五经》复兴鲁叔陵”。赵王刘商曾经因为躲避疾病,便移住到学官中,鲁丕劝阻他也不听。赵王上书自辩,诏书下达给鲁丕。

鲁丕奏报说:“臣听说《礼记》中的大义,诸侯要死在宫室中,大夫要死在嫡室中,死生有命,从没有逃避的记载。学官是传授五帝之道、修行先王礼乐教化的地方,赵王想找游玩宴饮的搪塞理由,这事不能允许。”

汉章帝采纳了鲁丕的话,赵王因此非常忌惮他。随后汉章帝到赵国巡狩,鲁丕被特别召见,询问他经传方面的问题,对他的赏赐非常丰厚。鲁丕共在职六年,嘉瑞多次降临,官吏百姓非常尊重鲁丕。

90年,鲁丕升任东郡太守。他在两郡时期,组织人员修通溉灌,百姓殷富,另外还多次推荐隐居的名士。第二年,汉和帝封鲁丕为陈留太守。鲁丕在职三个任期,后来因为上报救济贫困人口不实,他又被征召交给司寇惩办。

99年,汉和帝再次征召鲁丕到京师洛阳,又担任中散大夫。这时,侍中贾逵举荐鲁丕道艺深明,应当受到重用。汉和帝因此召开朝会,召见儒生,鲁丕和侍中贾逵、尚书令黄香等人相互议论政事,汉和帝赞赏鲁丕的学识。在罢朝之后,汉和帝特别赏赐鲁丕冠帻履袜衣一套。

鲁丕借机上书说:“臣生性愚顽,却贵显充任大位,不因力气衰竭,幸得受到召见,在陛下面前议论,没有什么高明的见解,陛赏赐衣服这样的大恩,确实是太过优厚了。臣听说过,讲经者是传授先师的言语,这本不是从自己心中所出,所以在争论时就不能谦让;谦让就会使大道不明,就像是规矩权衡不能随意更改一样。讨论时的相互诘难,必须要讲明其依据,论述务必讲明大义,浮华无用的言语不能在陛下面前陈述,所以不精于研究学问,就不能使道术彰显。至于说法各异,那都是因来自于师傅的说法,然后博观其要义。观览诗人的意图,察查《雅》《颂》的终始,表明舜、禹、皋陶相互告诫,彰显周公、箕子的陈述,观看人文,教化成于天下。陛下既然广泛接纳讨论以广开四聪,就不要再让人们因为言论而获罪;既然推荐隐居之人以广求仁贤,就不要让那些幽居遥远的人有所遗漏。”

101年,鲁丕升任侍中,后被免职。

108年,邓太后又诏令公卿大臣举荐儒术笃学者,大将军邓骘举荐了鲁丕,鲁丕再度升迁,又担任侍中、左中郎将,后担任三老。111年,鲁丕在官位上去世,享年七十五岁。

魏霸字乔卿,济阴句阳(今山东省菏泽市)人,几世都讲究礼义。魏霸年少时父母早亡,兄弟们在一起居住,州中都羡慕他们兄弟之间的和睦之情。

建初年间,魏霸被举荐为孝廉,八次升官,在汉和帝时期担任巨鹿太守。魏霸以简朴宽恕作为执政要领,掾史有过错,魏霸先教诲其过失,不改正的再罢免其官职。有时官吏们相互诋毁申诉,魏霸只称赞其他官吏的长处,始终不揭这个人的短处,说事的人醒悟惭愧,最后也就平息了争执。

104年,汉和帝征召魏霸担任将作大匠。第二年,汉和帝去世,魏霸主持修建顺陵。这时正值隆冬,天寒地冻,宫廷派出的使者一再督促,多次处罚县中官吏以警告魏霸。魏霸只是进行抚慰,并不深入指责,反而慰劳他们说:“现在让各卿受辱,是我将作大匠的过错啊!”官吏们家感念其恩德,加倍出力劳作。

106年,魏霸接替尹勤担任太常。第二年,他因病辞官,后又担任光禄大夫。111年,魏霸被封为长乐卫尉,因病乞求退休,后又复出担任光禄大夫,在官位上去世。


刘宽


刘宽(120年~185年),字文饶,弘农华阴(今陕西省潼关市)人。他的父亲叫做刘崎,在汉顺帝时期担任司徒。刘宽有次出门,有人丢失了牛,把刘宽车中的一头牛指认为自己的。刘宽并不辩解,下车步行回家。

不久,那个找牛的人把牛送回,叩头致歉说:“我非常惭愧对待长者,我要跟随先生前去领罪。”刘宽说:“物品都有相似,事情容许出现失误,很麻烦你还要回来,为什么要致歉呢?”州人都佩服他不与人计较。

汉桓帝时期,大将军征辟刘宽任职,五次升任司徒长史。这时、京师洛阳发生地震,专门召见刘宽询问。刘宽再次升迁,出京担任东海国国相。165年,朝廷征召刘宽封为尚书令,随后又升任南阳太守。

刘宽历任三郡郡守,他温良仁慈,多有宽恕,有些虽然事出仓卒,也没有骤然变色。他经常认为“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官吏和百姓有了过错,他只用蒲鞭进行惩罚,只展示对羞辱,目的并不是让其痛苦。每当有功绩善事,他推托给自己的手下人。有时出现灾祸变异,他都是深刻自责。每次巡视各县中在亭舍休息时,都要招学官祭酒和学士诸生一起,对着经书讲解。他见到父老慰劳时用农家话,见到少年则勉励以孝悌教导,人们感受大德推行,教化日见普及。

汉灵帝初年,征召刘宽担任太中大夫,让他在华光殿中传讲经学。刘宽升任侍中,汉灵帝赏赐他一套衣服。刘宽后转任屯骑校尉,升任宗正,又转任光禄勋。176年,刘宽接替许训担任太尉。汉灵帝非常喜欢学艺,每次召见刘宽,经常让他讲述经学。刘宽有次饮酒后趴在那儿瞌睡。汉灵帝问他:“太尉醉了吗?”刘宽仰头回答说:“臣不敢醉酒,只是任务责任重大,担忧起来就像喝醉了一样。”汉灵帝很重视他的话。

刘宽喜欢简单饮酒,不喜欢洗手洗浴,京师洛阳的人们编成谚语。有次他和宾客同坐,派遣苍头到市面上买酒。客人等了很久,苍头大醉返回。客人不能忍受,大骂道:“畜牲。”刘宽一会派人去察看苍头,怀疑他肯定自杀了。他环顾身边左右说:“这个人啊,骂他是畜牲,侮辱人还有超过这个的吗?但我还是害怕他真的死掉了。”

夫人有次想让刘宽发怒一次,就瞅准他有次要朝会的时机,看他打扮整齐,指使侍婢奉送上肉羹,故意弄污了刘宽的朝服。侍婢急忙收拾,但刘宽神色不变,慢慢问道:“羹汤烫坏你的手了没?”他性情中的大度就是这样,海内人都称赞他是长者。

刘宽后来因为发生日食被诏策免职,转封为卫尉。179年,刘宽又接替段颎担任太尉。他在职三年,又因为日食被免职。后又封为永乐少府,随后升任光禄勋。因为献策预知黄巾军叛乱,把事情报告给汉灵帝,汉灵帝封他为逯乡侯,食邑六百户。185年,刘宽去世,享年六十六岁。汉灵帝追赠车骑将军印绶,位置特进,谥号为昭烈侯。刘宽的儿子刘松承袭爵位,官至宗正。


赞曰:卓、鲁款款,情悫德满。仁感昆虫,爱及胎卵。宽、霸临政,亦称优缓。


雅量刘宽


黄其军

      作于2022年10月29日(古历壬寅年十月初五)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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