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毛是一个跨性别者,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他男扮女装。为了爱情,他甘愿做变性手术,但他的经历坎坷,艰涩,最后惨死在出租屋内。
李二毛,是一个跨性别表演者。导演贾玉川跟踪拍摄了16年,记录了他这一生的喜怒哀乐和悲惨的结局。
李二毛,1978年出生在四川达州。从小家里就没有温暖,他的父亲是个人贩子,很少回家,母亲是一个残疾人,也整日愁眉苦脸,对李二毛也不关心,连一个笑脸都不曾有过。二毛上面有一个哥哥大毛,因病去世了,他还有一个弟弟也被父亲卖掉了。
9岁那年,父亲被警察抓走,从此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母亲因此也改嫁了,家中只剩下他一人,他成了一个孤儿。亲戚看他可怜把他接到家中,勉强能吃饱饭,但寄人篱下生活总是不好受。
15岁那年,李二毛离开了家乡,到城里去打工,因为自己没文化,年龄小,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最低端的工作,他找到了一个工厂流水线上做工人的工作。每天机械地重复着枯燥而无味的工作,这一干就是几年,工资还很低。
李二毛听说深圳机会多,就只身来到了深圳,当时深圳正值经济复苏,很多人来到深圳想大干一番,但现实给了李二毛重重的一击。他仍然只能找到流水线上做工人的工作。
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位工友带着他去了夜店。这光怪迷离的世界把他吸引,他看到舞台上一些男人,男扮女装,浓妆艳抹,搔首弄姿,衣着鲜艳华丽的服装。这个世界太新奇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李二毛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也想成为万众嘱目的人,他也想成为舞台上的宠儿。他梦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登上舞台那该多好!
他被大城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沉醉,不久一个机会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一次看完演出后,一个夜场的经纪人找到了李二毛,他觉着李二毛的长相俊美而且骨架也不大,很适合跨性别表演,也就是人妖的表演。这对李二毛太有吸引力了。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机会就在眼有,他一定要牢牢抓住。于是他辞去了工厂的工作,正式成为了一名跨性别表演者。
这时,李二毛还没有做变性手术,靠着服装、道具、浓妆艳抹在舞台上表演,李二毛的扮相极受欢迎。他很快成了夜店的当红头牌。
这时的他引起了导演贾玉川的注意。在征得了李二毛同意的情况下,导演决定用镜头记录下李二毛的生活、工作。
如果李二毛只局限在男扮女装的表演上,也不至于有后面那些悲惨的结局。
李二毛做梦都想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实现,但已经向这个方向迈了一大步。他做梦都想成为明星,为了成为明星他想真正地变成女人。所以二毛拚命地演出,只要有演出的活他就接,为的是早一点凑齐变性手术的费用。手术费需要10万元左右,二毛虽然成为了跨性别演员,来钱快,但演出需要的服装、化妆品、护肤品,雌激素药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二毛全部身家加在一起也不过5000元。
2005年,二毛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女人,先做了隆胸手术。这回他更妩媚动人了。
一次演出时,他和他的粉丝小江相识了。每天演出后小江都请二毛一起喝夜宵。小江对二毛很照顾,也不花二毛的钱。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谈起了恋爱。小江对二毛更是温柔体贴,小江的体贴温暖了二毛的心,二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爱护和温暖。二毛的脸上总是挂着幸福的微笑。二毛和小江的感情越来越好,他竟生出想和小江结婚的念头。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变性手术。
于是二毛更加拚命地工作。穿梭在各大夜场,场场不落。他想出了一个主意,想出唱片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他把自己攒的钱全部交给了唱片公司老板,谁知老板第二天就卷钱跑路了。这对于二毛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绝望的二毛把希望寄托在赌钱上面,可他逢赌输。输掉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输得倾家荡产。
小江劝二毛不要再赌钱了,但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甚至怀疑小江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他哭着说:小江他是喜欢女人的,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呢?二毛在和小江的这段感情中,爱得太卑微,他太怕失去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但最终小江还是离开了二毛。
失恋后的二毛,像被掏空了,伤心、沮丧,痛苦。他整日以酒消愁,甚至把一些男人带回出租屋。而这些男人也都是些变态的男人,对他不是进行语言的污辱就是身体上的折磨。二毛的身上遍体鳞伤,手臂上、胳膊上布满了烟头烫伤的疤痕。
导演贾玉川希望二毛早点走出低谷出来工作,但二毛萎靡不振,没有一点生活的勇气和活下去的热情。
导演再次见到二毛时,他身边多了一个小龙。小龙是个孤儿,四处流浪。也许是因为相同的经历使他们走到了一起。他们俩个相依为命,但不幸的是,小龙让二毛染上了毒瘾。看着二毛整日沉迷于吸毒,在药物制造的世界里癫狂,小龙选择了报警。很快警察把他们二人拘留了,并强制送戒毒所戒毒。
从戒毒所出来后,二毛带着小龙回到了家乡。村民们对于他的女妆扮相,大为不解,取笑挖苦他。更令人气愤的是,他家的宅基地也被邻居霸占了。他找到了村里,村干部没人理他。无奈他和小龙只能在家附近搭起了简易棚勉强摭风挡雨。
白天两个人在田里耕种劳作,晚上躺在简易房的破木板上,幻想着有一天他们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二毛现在已没有了做人上人的远大理想,他只想有一个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村干部觉着邻居霸占二毛家的宅基地总是不占理,于是给们他们调解。最后邻居以600元的价钱买下了二毛家的宅基地。二毛同意了,这也意味着二毛从此无家可归了。
二毛和小龙再次来到深圳。他们一起到一家工厂打工。但好景不长,二毛再次陷入赌钱。小龙劝他他不听,无奈,小龙也离开了他。
二毛的再次失恋,彻底把二毛打落入谷底。他从此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半年后导演贾玉川看到了二毛,他已经恢复了男人的装扮,他情绪低落,他说他不想再成为女人了,他想摘除隆胸的假体,但手术费用昴贵,他没有钱做这个手术。这个假胸已经不是他赚钱的工具,成了他的耻辱,成为人们取笑他的话柄。为此他找工作屡屡碰壁,遭人白眼,甚至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毒打他。
导演贾玉川安慰二毛,帮助他找工作,跑了好几家医院,终于有一家医院愿意为二毛免费做假体摘除手术。可更大的不幸摆在了二毛面前,二毛在手术前的检查中发现患上了艾滋病,院方拒绝为他做手术。二毛彻底绝望了。他再次消失了,导演贾玉川四处打听,也没有一点二毛的消息。
一天,导演意外地接到了二毛的视频电话,视频中二毛手拿假体对导演说:他已经摘除了假体,他现在是真正的男人了,可以去海边游泳了。
2009年纪录片《二毛》入围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导演想邀请二毛去走二毛梦寐以求的红毯。但从哪里都找不到二毛。几个月之后从别人那里得知,二毛5个月前已经孤独地死在了出租屋里,他因何而死,无从知道。
像二毛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如果二毛有一个温暖的家,他也不会从别人身上找温暖。如果二毛能正确地看待把握自己的人生,他就该学会坚强,一个人不是被别人抛弃,而是被自己抛弃。如果二毛不是那样贫穷无知,他也不会被大城市的奢糜所迷惑,他会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过一种平平常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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