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这是早些日子在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之一《麦克白》中读到的印象最为深刻的语录之一。而昨天,当重温电影《肖申克的救赎》时,那句“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仍旧令我久久思量。时隔几年,不断成长的我,对于“希望”的理解,又多了些复杂的思绪,复杂的考虑。
影片最开始就给观众设置了悬念。黑夜中,年轻的银行家安迪坐在车内,停在他妻子情夫的家门外。他缓缓掏出一把手枪和一小堆子弹,在微弱的灯光下等待着,也许是等待着时机,又或者是等待着他妻子和其情夫的出现……,至于是不是他杀害的,最开始的时候,没有给出具体答案。
再次见到安迪,他出现在法庭的被告席上,被控告杀害了他的妻子和其情夫,并被判为终身监禁,随即就被押往“肖申克”监狱,进行服刑。
在监狱里,每次只要有新的囚犯进来,总会引起一番不小的涌动。那些已经习惯监狱生活的囚犯们,会在这样时刻进行打赌,以香烟为筹码,赌那些新来的囚犯谁会先崩溃而哭。已经在监狱里待了几十年,并数次申请假释都未成功的瑞德,远远的望着弱不禁风,瘦高瘦高的安迪,孤注一掷地选择了他会第一个崩溃。但始终沉默不语,一脸沉闷的安迪却最终让瑞德输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瑞德开始关注安迪。
02
刚进监狱的那段时间,安迪终日保持沉默,不与人接触。在放风时刻,总是一个人在监狱的大院子里晃晃悠悠,看上去心事重重,却又让别的犯人感觉他好像很悠闲。终于在一个月后,整日自闭的安迪开始与人交谈,而交谈的第一个人便是瑞德,交谈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让瑞德给自己弄一把鹤嘴槌。
作为肖申克监狱里“重要人物”,瑞德不仅帮安迪弄到了鹤嘴槌,还帮他拿到了著名影星丽塔•海华丝的巨幅海报。两人的交往越来越频繁,关系也越来越好,瑞德还在等待着申请假释的机会,日子过得懒散而又无望。安迪依旧话不太多,却慢慢尝试着在监狱里重新构建自己的生活秩序,带着信念和心中存有的希望,以望回到监狱外自由的生活和世界中。
最初的几年里,安迪经常被监狱里的同性恋骚扰,乃至殴打。一次次地折磨让他脸上经常性地出现伤痕,以至心生倦意。依旧沉默寡语的他没有向典狱长报告,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起。经常看到他的瑞德,虽然担心他会被这样的事情夺去内在的精神,但却依旧无能为力。
好在1949年有一个重修工厂屋顶的计划,瑞德和安迪都被选中。正是这样的一个机会,让安迪接下来的牢狱之路走的还比较顺利。也让他在知道自己重新上诉无望的结果下,最终选择了越狱。
某一日,安迪正在和瑞德他们几个人一起进行户外劳动。无意间听到监狱官说起上税的事,身为波特兰银行副总裁的安迪,利用自身精通财务的知识,冒着从楼上被推下去的危险,向监狱官推荐自己,能够帮助他合法地免去税金。而后安迪在牢中的生活得到改善,没有了之前变态囚犯的骚扰,工作的内容也由之前一直进行的苦力变为帮助典狱长洗黑钱。在安迪的不断努力中,狱中的图书馆得到资助,允许扩建。看似暗无天日,无边无际的监狱生活,在安迪的努力中渐渐做出了一些成绩和变化,也展现出了一番别样的滋味。
03
监狱里,所有人都羡慕他,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他。有的人早已心如死灰,把自己的余生交给监狱,任由其蹂躏,对自由的渴望早已被弹丸之地的监狱生活侵蚀,腐化。而有的人还抱有仅存的一丝希望,希望还能见到院墙外明媚的阳光,闻到野花的芬芳,以及多年前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自己。只是,前者较多,后者廖廖。
就像先于他们出狱的老图书馆管理员布鲁斯,一辈子在监狱里关了50多年,当他离开监狱时,外面的世界与当初进监狱相比已经大为不同,他已经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了,他已经习惯了监狱的生活了,被体制化了。除了监狱,他无处可去。离开监狱,他连自身最细微的价值也无法找到,他的内心也无处安放。就像瑞德所说的那样:“体制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一开始,人们抗拒它,后来慢慢习惯它,到最后,变得离不开它”。当我们被生活绑架,被环境同化,如果没有希望与信念,内在的灵魂终有一天会轰然崩塌,这终究只是个时间问题。
不论是狱内还是狱外,同样的日头照常升起,不同的生活各自进行。安迪和瑞德的生活仍旧一如既往,平淡无奇。直到有一天,又一名囚犯汤姆的到来,打破了安迪的生活,而安迪的生活被打破所带来的结果,也让瑞德内心的希望之光重新燃烧起来。
偶然的一次谈话中,汤姆说出了真正杀害安迪妻子和其情夫的凶手。安迪听了之后,立刻就去找典狱长,希望能够重审此案。但早已把他当做替自己洗黑钱的工具的典狱长,百般为难,几番争辩后,安迪被独自关了禁闭,两个月。而在安迪关禁闭期间,典狱长还设计圈套,把汤姆枪杀。
在重审无望,走投无路的安迪,被解禁之后,慢慢看清了现实。在沉重的现实面前,安迪仍旧怀揣着念想,和瑞德谈到想去遥远的太平洋上,拥有属于自己一间旅馆和一艘船。越狱前的那个午后,安迪告诉瑞德,如果瑞德能够获得假释,就帮他做一件事,去到当初他向他妻子求婚的地方,找到一块黑色的火山玻璃石,下面埋着给他的东西。安迪把一切都安排好后,在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的夜里,顺着早早挖好的地道,再爬过半英里的臭下水道,终于迎来了渴望已久的自由,苦苦坚守了十几年的希望终于成为现实。漆黑的夜色中,雨水猛烈的拍打着安迪的每一寸肌肤,二十多年前的感觉又重新回到身上,黎明的曙光在雨停之后,又将澈亮绽放。
04
逃出监狱后的安迪,领走了典狱长的一部分钱,并把典狱长那一拨人告发。然后办理各种手续,前往墨西哥,那个他内心最想到达的地方,那个他和瑞德约定的地方。
而瑞德在监狱换了一拨人之后,终于获得了假释。在那棵橡树下,放着安迪提前留下的现金和信,一阵风尘仆仆的赶路之后,在蓝如天际的海湾边,昔日的两个老朋友再次重逢,只不过,这一次,是在外面的世界。
我想,那一刻,瑞德也未真正缓过劲来,曾经安迪唠叨的都已成为现实。而他曾经以为自己也会被体制化的念头,在沙滩上阳光撒下来的那一刻,慢慢随之挥发,一切都成真了,他们是真的自由了,曾经的生活又回来了。
我想,如果没有安迪对希望的执着,那么也就没有接下来故事。如果安迪像所有人一样,死气沉沉,把自己的心囚禁在牢笼里,那终究不会有后续的重获自由,灵魂也不会得到安放。就像千千万万个困在监狱里的人一样,被世界遗忘,被自我遗忘,偏安于一隅砖墙楼房,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被体制化,他们的灵魂已死,苟活着的是那如朽木一般的躯体,在岁月的燃烧下,慢慢熬尽。
就像电影里的那句台词所说:“怯懦囚禁灵魂,希望还你自由。强者自救,圣者渡人”。安迪虽然入狱了,但他没有向生活屈服,没有向自己认输。他仍旧满怀信念,心存希望,安安稳稳地做着事,思考着人生的意义以及对未来的憧憬。也许安迪并不觉得自身伟大,但正是他那种信念,让他不仅救赎了自己,也给予了别人向上的力量。
05
其实反观现代这个社会,很多人的内心都没有那种对希望的专注。网络越来越发达的今天,丧文化时刻充斥在我们的身边,我们把自我否定当成一种习惯,把逆来顺受当做命中注定的安排。在主观能动性日益降低的今天,我们学会在贬低自己无能和差劲中唏嘘慨叹,在不如别人家庭背景好和没别人起点高中暗自认输。我们心里还是对未来充满希望,只不过没有那么热切与专注,因为随时可以被动摇,被突破。
希望是留给对生活还有热切期盼的人的,而无知麻木是留给对生活已经失去信心的人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但还是有翻盘的机会。可怕的是,你自己放弃自己,把能让你翻盘的机会轻易丢掉。真正束缚我们的不是那冷冰冰的房间,而是很久都不会对生活怦然心动的那颗心。真正的自由也不是外在浮华喧嚣的大千世界,而是你自己的内心。心若是自缚,即使是放在多么热闹,多么欢快的世界里也无济于事。解铃人还需系铃人,你的自由,在你手上。
“生命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不是忙着生存,就是赶着死亡”。你在忙着什么,或赶着什么?你是心存赤诚的希望?还是仍旧自我煎熬,走不出麻木痛苦的旧世界,又走不到心之向往的新世界?答案很多,你找到了吗?你又属于哪一种呢?
心间永存希望的人,遇到任何的困难都愿意坚持到底,找到那突破口,瞥见那一处明媚的光亮。心间若不存希望的人,跟随大流,得过且过地走一步算一步,即使有无奈与不甘,也不会奋力反抗,渐渐地,也就成为了生活的奴隶。
不管是人生还是生活,都不是那么容易过活的。总要有些希望和盼头,让我们在偶尔逼仄的生活中多开出一些美丽的花来,让我们在生命之河的对岸看到不断向前的自己,和一路走来遇见的缤纷绚丽的风景。
“在这世上,有些东西是石头无法刻成的。在我们心里,有一块地方是无法锁住的,那块地方叫希望”。
存在的东西永远都在,但无法锁住的东西可能会被掩埋。我们不要其掩埋,要让它再次重现。继续点亮我们的生活,照着接下来的路,沿途开出更多好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