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错误的人,也许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勇于尝试”。常常觉得,艺术,就是择一事终一生。殊不知,戴陈连的跨界,从油画到表演艺术的偏爱,非但没有迷失,而是从实践中突破狭隘。
作为一个科班油画的悖逆者,戴陈连长期以来对表演艺术的偏爱,以及对“剧场”本身的语言的思考与实践,使得他在这个时空显得艰难与尴尬。但他从不刻意掩盖这份艰难与尴尬,而是在长久的实践中,表达自我,尝试改变大众的狭隘。在他的剧场作品中,他经过多年的排演,得到了对于自身最好的理解:错误。
错误,对我们来说是避之不及的,我们害怕错误与局限,害怕语言的错误、身体的错误,害怕艺术的错误、表达的错误。因此,我们一直在躲避错误,也在取悦大众“正确”,直至感迷失自我。
戴陈连即是从错误中走来的,且携带着它们开始了艺术实践。在所有媒介高度的完善的大环境下,艺术家发现了剧场这样的整体性的艺术形式,并且强力地记录和重复每一种错误,使语言叠加语言,又贯穿在他大胆创新的行动之中。
戴陈连的剧场工作涵盖表演、影像、绘画、装置,图片、文字、声音等等形式,艺术家将所有的剧场要素——故事、行动、音响、灯光、构成、姿势等打碎成最小的构成单位,直接呈现思想的状态、过程和行动,由空间构造、光线、口述录音、影像、皮影表演、朗诵、器乐、舞蹈等语言手段所组成的复合交互作用体。
戴陈连在剧场创作的工作中,总是以勾勒草图的形式,布局所有的人物、影像、装置、绘画等,他的草图也成为观者们津津乐道的作品之一。在《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展览中,他将在展览空间内构筑一个表演、绘画、文字、声音、影像与装置等多种形式交互作用的剧场,循着一叶小舟漂洋过海并最终停泊在上海的历史线索,展开对画廊从业者个体经历的叙述和想象。
在戴陈连看来,绘画和影像是相互提示相互吸取的关系,有时在做影像的过程中想到了绘画的问题,有时是画画的时候得到启发,然后频道就切换到影像的问题上,这种切换经常是情不自禁的。
最开始的时候绘画是影像平行叙述的图像方式,然后渐渐地在绘画中能看到过程,看到分镜头式的画面分割,看到画中画,看到音乐性,这些都是在影像创作中汲取的经验。有些时候则是某一张未完成的画挂在墙上,看久了突然间会有一点想法,可能就成为影像作品里的一个主要场景或是一行文字、一段音乐。
烧水壶这个形象来自于戴陈连童年的整个记忆,家在绍兴的他,在巷子里长大,那里的人们一起床都会在家门口燃起煤炉,这个印象让戴陈连非常深刻,那煤刚放上去的时候就会有浓浓的烟轻盈的吹散在巷子里小河边,还有经常在耳边回荡的水壶鸣笛的声音。外婆教会了他劈柴和生火……这些都和烧水壶的记忆有关。于是我就把它放在画布上,放在影像里,放在剧场中。有时能记起来一个物体的形状,有时记起来的是关于它的一个虚拟词,所以这就像是看一场演出,在脑海中回看了自己童年的点点滴滴……
戴陈连的创作来自于最核心的与生俱来的伤痕。他从不忌讳却也不去深究。他和千千万万的观者一样,也曾害怕错误,害怕触及伤痕,害怕自身的狭隘。我们也曾害怕,也曾恐惧。在每一个怯怯懦懦的瞬间,一边怯于面对,一边钻着牛角尖,在如此逃避中却永远无法摆脱对自我的恐惧。
戴陈连无论是在油画上的突破,还是在表演艺术中的实践,都让他走出被恐惧包围的内心,在不深究不忌讳的创作中,不自觉地早已突破了自我。张若虚说,“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而戴连陈则用油画与影像,看似抽象的方式,演绎着内心的变化与时代的喧嚣,如同海上明月与浪潮的关系一般,相依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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