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章
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得,使万物各得其所欲;仁者,人之所亲,有慈惠恻隐之心,以遂其生成;义者,人之所宜,惩善罚恶,以立功立事;礼者,人之所履,凤兴夜寐,以成人伦之序。夫欲为人之本,不可无一焉。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
《正道章》
德足以怀远,信足以一异,义足以得众,才足以鉴古今,明足以照下,此人之俊也。行足以为仪表,智足以决嫌疑,信可以使守约,廉可以使分财,此人之豪也。守职而不废,处义而不回,见嫌而不苟免,见利而不苟得,此人之杰也。
《求人之志章》
绝嗜禁欲,所以除累;抑非损恶,所以禳过;贬酒阙色,所以无污;避嫌远疑,所以不误;博学切问,所以广知;高行微言,所以修身;恭俭谦约,所以自守;深计远虑,所以不穷;亲仁友直,所以扶颠;近恕笃行,所以接人;任材使能,所以济务;殚恶斥谗,所以止乱;推古验今,所以不惑;先揆后度,所以应卒;设变致权,所以解结;括囊顺会,所以无咎;橛橛梗梗,所以立功;孜孜淑淑,所以保终。
《本德宗道章》
夫志心笃行之术,长莫长于博谋,安莫安于忍辱,先莫先于修德,乐莫乐于好善,神莫神于至诚,明莫明于体物,吉莫吉于知足,苦莫苦于多愿,悲莫悲于精散,病莫病于无常,短莫短于苟得,幽莫幽于贪鄙,孤莫孤于自恃,危莫危于任疑,败莫败于多私。
《遵义章》
以明示下者暗,有过不知者蔽,迷而不返者惑,以言取怨者祸,令与心乖者废,后令缪前者毁,怒而无威者犯,好众辱人者殃,戮辱所任者危,慢其所敬者凶,貌合心离者孤,亲谗远忠者亡,近色远贤者昏,女谒公行者乱,私人以官者浮,凌下取胜者侵,名不胜实者耗,略己而责人者不治,自厚而薄人者弃废,以过弃功者损,群下外异者沦,既用不任者疏,行赏吝色者沮,多许少与者怨,既迎而拒者乖,薄施厚望者不报,贵而忘贱者不久,念旧恶而弃新功者凶,用人不得天者殆,强用人者不畜,为人择官者乱,失其所强者弱,决策于不仁者险,阴计外泄者败,厚敛薄施者凋,战士贫游士富者衰,货赂公行者昧。闻善忽略,记过不忘者暴;所任不可信,所信不可任者浊。牧人以德者集,绳人以刑者散。小功不赏,则大功不立;小怨不赦,则大怨必生;赏不服人,罚不甘心者叛;赏及无功,罚及无罪者酷;听谗而美,闻谏而仇者亡。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
《安礼章》
怨在不舍小过,患在不预定谋;福在积善,祸在积恶;饥在贱农,寒在堕织;安在得人,危在失上;富在迎来,贫在弃时。上无常躁,下多疑心;轻上生罪,侮下无亲;近臣不重,远臣轻之;自疑不信人,自信不疑人;枉士无正友,曲上无直下;危国无贤人,乱政无善人。爱人深者求贤急,乐得贤者养人厚;国将霸者士皆归,邦将亡者贤先避;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树秃者大禽不栖,林疏者大兽不居;山峭者崩,泽满者溢;弃玉取石者盲,羊质虎皮者辱;衣不举领者倒,走不视地者颠;柱弱者屋坏,辅弱者国倾;足寒伤心,人怨伤国;山将崩者,下先隳;国将衰者,人先弊;根枯枝朽,人困国残;与覆车同轨者倾,与亡国同事者灭;见已往,慎将来;恶其迹者,预避之。畏危者安,畏亡者存。夫人之所行,有道则吉,无道则凶。吉者,百福所归;凶者,百祸所攻;非其神圣,自然所钟。务善策者,无恶事;无远虑者,有近忧。重可使守固,不可使临阵。贪可使攻取,不可使分阵。廉可使守主,不可使应机。五者各随其材而用之。同志相得,同仁相忧,同恶相党,同爱相求,同美相妒,同智相谋,同贵相害,同利相忌,同声相应,同气相感,同类相依,同义相亲,同难相济,同道相成,同艺相规,同巧相胜。此乃数之所得,不可与理违。释己以教人者逆,正己以化人者顺。逆者难从,顺者易行;难从则乱,易行则理。详体而行,理身、理家、理国可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