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伤感故事,女主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但那个年纪的她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在自己的努力下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最后的结局算是一个甜蜜故事吧。
我知道吴哲的父母跟我的家人不在同一个频道,婆婆公公都有自己的圈子,如果硬让他们陪我的父母,我怕会让两边的老人都不自在,所以在临行前,我把父母和弟弟叫到跟前,给了他们两万块钱,让他们这些日子自己好好地玩一玩,并叮嘱弟弟,回去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
又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好了,等我度完蜜月回来,父母仍住在我跟吴哲的新房里,知情达理的婆婆虽然对亲家已失去了往日的热情,但还是没有做出有损脸面的事。
晚饭的时候,我旁敲侧击地问父亲:“现在家里的地谁在替你们管理啊,不然要长草了,那些鸡啊、鸭啊、猪啊谁在帮咱们家喂啊?”
“这些都卖给别人了,你放心好了。”弟弟把话接了过来,我突然领会到他们是不想走了。
婆婆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筷子,眼光投向说话的弟弟。
“小舅子,现在在哪上班啊,这阵子一直忙,好像我们都没有好好地聊过,我跟你姐出去的这些日子,你都带爸妈到哪些地方去逛了?”
吴哲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在哪里都是一个合格的场控,尴尬还在萌芽状态就轻松把话题岔开。
还没吃完这顿晚餐我已清楚地认识到,接下来我将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
晚上,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这才刚结婚就要做“扶弟魔”了。
吴哲早看出了我的心思,最终我们想出了一个缓兵之计。
吴哲有一个朋友在东莞开了家工厂,讲明了情况后,那朋友给弟弟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岗位,希望我弟弟有了收入后租个房给爸妈住,即便这样他们仍没有搬走的意思。
那天跟他们提到这个问题,我还清楚地记得从妈妈嘴里说出的话:“住外面哪像一家人,而且还要不少房租呢,住一起将来你有了身孕我们也好一起照顾啊,亲家母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你,更何况自己亲妈再不济也比婆婆要强吧。”
要不是老母亲提这一嘴我都快忘了我的童年了。想起那些往事,我下了决心要让他们搬出我的房子。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父母一家三口赖在我的新家已有三个多月。一天下班回家,我看到弟弟和父亲扔得满屋的烟头,我眼前一亮,这个就是突破口啦!
选定了这个周末,我约了公司里怀有身孕的同事一起来到医院,借用了她的小便做尿检,我摇身一变也成了一名“孕妇”。
利用晚饭时间,我正式宣布了这个天大的“喜讯”。吴哲不可思议地看向我,惊讶的表情定格了大半天。
父母亲脸上也流露出满满的喜悦,但在我看来那是他们想留下来的理由变得更充分,只是接下来我又给他们浇了一盆透心凉的冷水。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从今天开始,我们要遵照医生的话,给孩子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说完我环顾四周,等待着大家的回应,我要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妈妈接过话:“那是当然,咱们家的小外孙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亲家,你说是不?”
“好,那从今天开始,家里不准任何人再抽烟,每个人都要互相监督。”我故意提高了嗓音。
饭后父亲和弟弟的情绪比较低落,因为放眼整个家里就他俩抽烟,简直是给他俩当头一棒,也不知道在他们的心里,是不是我在有意针对他们。不管了,我一定要把计划执行下去。
饭后一根烟的习惯现在要改掉,对烟民来说肯定没那么容易。
沙发上,两人坐立不安,电视里播放的节目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随即起身回房间了,之后,从房门前经过,还是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过了两天,看他们憋得难受,我和吴哲到了朋友的公司,知道了我们的来意后,朋友给弟弟一家腾出了两个单间宿舍,最后才让这一家子搬了过去。
再来说下我这个弟弟,念书那会成绩不好,现在更是学会吃喝嫖赌。半年后就跑来跟我借钱,知道他爱赌,本不打算借的,想不到父母依旧溺爱他们的儿子,帮着弟弟一起对我软磨硬泡,再加上弟弟还当我的面发誓不再赌钱,就背着吴哲偷偷拿了1万给他们。
“妈,这一万块是我的私房钱,拿了也不要跟吴哲说,就当是我送你们了,给弟弟还了赌债,叫他以后好好过日子,将来你们还得靠他给你们养老。”这是我第一次跟家人吐露肺腑之言,也是第一次做了对不起婆家的事。
“放心吧,你也看到你弟弟都发誓了,我跟你爸会管管他的,现在你怀了小宝宝得多休息,你不用送我们了,早点回吧。”妈妈露出胜利的笑容。
晚上,我没敢把这事向吴哲坦白,看着他带胡碴的脸,豁然发现当年培训室那帅气的小伙子,为了这个家被时光在脸上刻下不少印迹,愧疚感油然而生。
再回想到自己,如今一家人从大山里出来,在两个相离不远的城市里生活,也算是团聚了。比起多数的打工人,我们一家绝对称上幸运,想到这又感觉欣慰很多。
如果生活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继续下去我也知足,可是他们却偏偏变得贪滥无厌。
后来弟弟谈了个女朋友,得到这个消息,我是真的替他高兴。只是接下来的事就要毁三观了。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下班,弟弟约我到公司附近的广场见面,到了才知道父母和他女朋友也在,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广场旁有座公园,找到一条长椅,我靠边坐下,其他人跟着靠拢坐成一排。
弟弟最先开了口:“姐,借点钱呗,我现在打算结婚。”他嬉皮笑脸地把身子往后靠,伸长脖子掠过爸爸的后背凑到我耳边。
我的童年阴影让我对父母有种天生的畏惧,我知道在这场博弈中我目前已处于下风。
“爸,现在你们打算借多少钱?”我弱弱地问。
“扁担,他现在是你唯一的弟弟,你要帮帮他。爸妈都老了,已经力不从心,现在你们的条件不错,你就先借20万给你弟弟吧。”父亲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面露难色“这么多钱,我们是真的没有,这事情我还得去跟吴哲商量,不过我会尽我所能的,你们放心!”
“10万,先借10万,剩下的迟点给我也行。”弟弟将一只搁在长椅上的脚重新放回到地面上,把稳定好的身体转向我。
妈妈用力推开弟弟,挪动屁股坐了过来,隔着父亲拉长脸对我说道“扁担,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帮你弟弟吗?以你们的收入,帮下你弟弟是轻而易举的,吴哲都当上了老板,一年赚那么多钱都不想着帮下自己的弟弟,你结婚的时候我们可是一分彩礼都没要。做人不能这样啊。”
我立马明白,这些话肯定是得到父亲的授权,这是他们一家子的意思。
我连忙一愣一愣地点头,突然明白我跟吴哲能那么顺利结婚的原因了,该来的终究要面对。
此时,父亲却出奇地平静,表情冷静得像一个掌控全局,运筹帷幄的阴谋家。
最后,请他们到饭店吃了一顿,用美食填满了所有人的胃,饱腹感让大脑分泌的多巴胺令气氛趋于缓和,我以吴哲管钱为由,且答应回去跟他商量才得以全身面退。
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的饭桌上,弟弟酒后失言才让我知道其中的原由。
那天,弟弟独自来找我,刚好附近的一家餐馆开业,于是我们进就带他进去。落座后点了两个菜还另外给他多点了瓶小酒。一小会的功夫,在酒精的作用下就说出了父亲当时坚持不要彩礼的原因。
当初,我带吴哲第一次回到老家,跟父亲一阵周旋后,我们爽快地答应用2万块换取户口簿,看到我们那么大方,父亲顿时就觉得两万块太便宜我们了。
趁弟弟飘飘然之际我急忙追问:“为什么后来又没在彩礼上把损失补回来呢?”
弟弟夹起一块肉,油亮亮的嘴唇刚打开又轰然闭合,只剩一双筷子从嘴里抽出来:“你跑后,村头那个呆子家就跟我们闹翻了,还跑到我们家门口来骂得特别难听。爸爸始终理亏就没怎么还口。前两年,呆子的父亲赚了些钱花了8万块给儿子取上了老婆,曾一度针对性的在爸爸面前炫耀。”
我见弟弟面前的酒杯已空了大半,连忙给他满上。他颌首瞄一眼已斟满的酒杯又口若悬河地畅言下去。
“原本,爸爸想把彩礼定在16万,双倍盖过呆子娶妻的彩礼,扳回面子。后来,又怕你们拿不出或不愿意,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因为姐的性子摆在那嘛。”
原来他们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跟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慢慢摸清了我跟吴哲的家底,现在要我出20万给弟弟结婚,这招叫做欲擒故纵。
如今,在他们眼里我怀了吴家的骨肉,关系比起婚前非常的稳定,现在再来谈钱把握就大多了。
晚上,我把一切都向吴哲全盘托出,包括我偷偷给他们的那一万块。我也第一次看见如此自信的男人再一声叹息后皱紧双眉。
一只胳膊弯曲着搂住着睡袍的我,“先说说你的意思吧!”吴哲这个时候仍旧在意我的想法。
我把头往后仰,让整个脑袋无力地搁在吴哲的手臂上“我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结婚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已洗心革面,让我拥有那样的童年,应该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加上我也几年没回去,再想到我们的血缘关系,过去就过去了,想不到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单手举齐脸颊,用拇指指腹刮蹭掉模糊了视线的泪珠。
“先让我想想吧!”吴哲又用他那湿润的唇压上来,这些年他无数次用这样的方式给我信心。
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我已背对着吴哲,我像往常一样翻过身去将他拥入怀中却发现扑了个空。
听到洗漱间传来的流水声,我起身拉了拉睡袍推开门将他重新抱紧。
镜子里两人都是一副憔悴的面孔,很明显他也一晚没睡。
我打一了个哈欠。
“你确定了吗?我们要跟你父母断绝来往吗?” 磁性、自信有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漱完毕的吴哲看起来又恢复了昨日的活力。
“是的,不用我去断绝,只要我们不拿这个钱给他们,他们会主动跟我这个不孝女决绝的。”我放开抱紧吴哲的手,捣鼓起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把头转向他,“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停下挤洗面奶的手,我不假思索地期待道。因为认识他的这些年,每当遇到困难他都能完美克服。
“车上说,马上打电话给你父母,就说我们现在过去找他们。”故作神秘,又显轻松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事吴哲已胸有成竹。
到了东莞,我记得是早上11点。大家肚子都饿了,我跟吴哲订了一间包厢,包厢里的气氛融洽到极点,可能是在他们眼里,这个金龟婿今天给他们送财来了。
控制着吃饭的节奏,吴哲不紧不慢地跟我父亲讨论着他这个小舅子的婚事。几杯酒下肚,弟弟和父亲的态度也变得缓和,冷静和判断力的下降使得他们对吴哲的话言听计从。
“爸,不是我们不想帮您,我是站在长远的一个角度来跟你说说我的想法,你也很希望我这小舅子能像我这当姐夫的一样能在这个地方立足吧?”吴哲的第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软肋,自从他们卖掉老家的家当开始,就没想过还回到那个穷山沟。
“还是我这个女婿会来事,你先说说怎么帮你弟弟?”父亲那喜出望外的表情,上一次看到还是生我弟弟那会。
“现在跑车很挣钱,我的朋友有的都下班了去跑车,比上班挣得还多,不信你问扁担,目前就该给我这老弟考个驾照,后面的事让我来,以我的关系你难道还不放心?”吴哲那诚恳的样子,我都看不这是不是他真心的想法。
看父亲没有立马回答,我急忙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考驾照的钱,我来出。我这当姐姐的,虽然能力有限,但这点忙我还能帮上的。就看弟弟是不是愿意开车喽?”我把问题又抛回给他们。
“姐,我愿意,开车我喜欢。”我话音未落,弟弟就把话接了过去。
吴哲又开口了:“爸,你看看。这走在路上的,凡是有几个钱的哪个不是结婚比较晚,大家在年轻的时候就是挣钱的,结婚也是等事业稳定了才会去考虑的事,等老弟的事业稳定了,你愁他找不到媳妇儿?
我偷偷瞄了一眼弟弟,满脸的喜悦溢于言表,像是已经看到了几年后自己意气风发的样子。
吴哲又转过头对弟弟的女朋友说道:“你也不希望将来你们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吧?你们俩现在加一块才3000块的收入,这点钱在这个地方能干什么你很清楚对吧。晚点结婚,等条件上来了再结也不迟。你觉得我讲的有道理吗?”
这个未来的弟妹连连点头,父亲看到这一幕,伴随着微微的醉意也不再说什么。
饭局结束,我留下3000块的驾校报名费换来他们目送我们离开。
回到家里,我理解不了吴哲的意思:“你难道真的要这么帮他们吗?真的要给弟弟买车吗,我们的收入支撑不了这个大窟窿。”
吴哲不愿跟我解释太多,就说我现在怀孕了少操点心,养胎是才是我要做的大事。临行前把手放我肚子上揉了揉,然后掩门而去。工厂的事都够他烦的,现在我娘家这一摊子事还要他来给我解决。而且我这个假怀孕一直没有告诉他,主要是弟弟他们一家搬出去后,目的达到了,这个谎言我也没再当一回事,要不是他提醒,我都还忘了我是个假孕妇。
晚上回来,再跟他坦白吧,如果再不说清楚,他肯定得要求我辞工回家待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