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冰的《我不》书摘(一)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娑婆境里,所有当下动人的故事,全都不是第一次发生。
缘深缘浅, 缘聚缘散,惜缘随缘莫攀缘。
人世即俗人,但总有一些俗人,俗得和你我不太一样。
万事万物林林总总,
既非凭空生,亦非独立存,
必须因缘和合,聚化而成。
生如逆旅单行道,哪有岁月可回头?
对年轻人而言,没有比认认真真的去“犯错”更酷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羌尽处是春山。
有意思比有意义更有意义。
你会认为我是在讲一个励志的故事,那你错了。
从不屑于煲鸡汤,若说熬,只好熬苦口明心的江湖黄连汤。
今朝这则故事,却也不算黄连汤,不过是一瓢满舀因果的小善缘罢了。
所谓小善缘:
小就是不深不浅,
善就是天性使然,
缘就是聚合离散。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墨脱是西藏的高原孤岛,当年墨脱不通公路,深深藏匿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最深处。
千辛万苦来时路。
夏虫不可语冰。
他们口口声声热爱西藏,他们心心念念来这里,洗涤灵魂,净化心灵。他们有徒步经验,他们好为人师,他们热爱大自然,他们空着手走着,旁边是个13岁的当苦力的孩子。
泪会化作暴雨,哭声会变成巨雷。
必须让你有遗憾,这样你才会重返这个世界。
美颜相机都拯救不了的抬头纹,着实太沧桑。
深入了解不同的人生和人性才行。
小屋原本是个抱团取暖的地方。
南迦巴瓦的遗世独立,雅鲁藏布的暗潮汹涌,全被他搬到了这间小房子里,哐当一下砸进人心中,很难描述那是怎样一种嗓音条件怎样一种极致抒情。
他唱的萨玛酒歌也好听,加鲁情歌也好听,康区的藏歌也好听。
他说他其实牺牲的算很少了,大哥牺牲的命,二哥牺牲的是人生,而他需要牺牲的只不过是歌声……
他哼起歌,健步如飞,不敢回头,不能回头。
那些动人的故事,大都始于平淡,蕴于普通。却又伏藏在人性关隘处,示现在命运绝境中。
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笔耕砚田,度我者有情众生。
所谓友情,又名众生,生死相续,轮回转生。所谓故事,皆为人事,所书所述,不离生死轮回间之有情众生。
她并没想当劳模,只是下意识的效法祖辈乡民的古老经验,用插秧种地时的耐心去对待工作,天或欺人,地不欺农,春日多辛苦,秋后才挣的多。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医院是阴阳地,是一辆巨型生死的过山车,福祸悲喜,起伏颠簸,这里是救命的所在,某种意义上亦是断命的场所。
真正大智慧的人,方能把这里当做观修无常之道场。
冬天是个容易恋爱的季节,有寒冷才有温暖。
再奇妙的遇见,一个转身也就淡了。
情浓路短,天冷路就长。
饮食男女,家常琐碎。
日子过得平淡,平淡里亦有微澜。
群山不语河水静止,全世界都抻着,听着她莫名其妙的哽咽。
人间道是向死而生的,一路生长一路告别,反反复复的擦肩而过。
圆缺无常,八风凛冽。
少有永恒,只有永别。
世事大都走的是抛物线,大凡出人头地,总要欲扬先抑。你要做的,
不过是种因待果,不过是业里修身,不过是晴天雨天坦然面对。
如果没有失去过,你又怎会永远记住我。
需求决定关系,没有需求保持友好。
如此这般,方能致远。
不想当你最好的朋友,也不会做你最差的朋友。
只想不远不近地保持距离,看看有没有可能不走散,
乃至成为陪你走到最后的朋友。
走过的路越多,越喜欢宅着。
见过的人越多,越喜欢孩子。
我推崇的价值观是:平行世界,多元生活。
窃以为,既可以朝九晚五,又能够浪迹天涯。
才是平衡而负责的人生王道。
普通人和平常事,恒河沙数,构成人间。
我本无家更安住,故乡无此好湖山——更爱江南烟雨,当曲水流觞已敬流年。
小屋规矩,不问来处不问去由。
命运善嫉,总吝啬赋予世人恒久的平静。
总猝不及防的把人一下子塞进过山车,任你怎么恐惧挣扎也不肯轻易停下来。
非要把圆满的颠簸成支离破碎的,再命你耗尽半生去拼补。
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
在这样的年代里,依旧一场病就足以击溃一整个人生,颠覆掉一整个家庭?
40岁男人才会经历的,他20出头就已全部遭遇,现实如砂纸,残忍的打磨掉他的皮。
那眼神热切到燃烧,却又是平静到绝望的。
心力他都攒着,话都省着,全都留给那个人。
亡命的唱歌,是他那时唯一的泄洪方式和挣钱途径。
闭嘴,是他最后的自尊。
时穷节乃现的时代早已远去,生死与共的故事亦越来越罕有,在2010年代的爱情里,人们渐已不再趋同自我牺牲或献祭,而是趋向恰当的投入产出?理性的断舍离。
这或许也是一种与时俱进吧。
没有对错只有真假,广义上来讲,任何价值认知的迭代都合理,包括爱情。
故而,没有必要惋惜矫情,或厚古薄今。
只是我却在一个刚刚大四结业的90后穷孩子身上,诧异的看到了一些东西:
一份过时的倾心怜惜。
一种古老的不离不弃。
那些古老的文化基因,原来依旧驻世,原来依旧传承,原来并不曾败北隐去自认过气。
亘古至今,她慈悲,总是示现在人性的关隘处,示现在命运的绝境里。
她偏心,总爱护持着那些最底层的普通人,教他们抵御世间风雨,帮他们直面命运无情,危难时她几乎是他们唯一的武器。
没历经过他那样的生死,就别去妄想读懂那些纠结和羞惭、真挚和荒谬。
所谓英雄,或许大都是如此这般自惭着的吧。
锁心苦行,把自己囚禁在真挚中,真挚到荒谬。
英雄、偶像或标杆,崇敬、仰视和期望。
被赞美着的往往也是被绑架着的,人们总把自己的道德上限当作他人的道德底线,并打上标签,认知为理所应当。
那些拥戴其实并不走心,取关和失望都只在一瞬间。
人们只是爱着自己的想象,投射又破灭。
那就快点破灭了吧,让他搁置那些孤独和清贫,温饱体面的为自己活几年。
应是同庚同时代生人,两人聊天颇有共同话题,往事下酒,各抒心怀,喝着聊着,很快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