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当你垂垂老矣,你会想什么?
我老了,走路走不远了,有时会意识模糊,眼神失焦,我知道自己到什么地步了,别的老婆婆都在打麻将,打太极。可曾经沧海的我不愿与他们来往,因为我那些最有故事朋友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每当我开始意识模糊,我都能回想起以往。
用胡八一的话说就是“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贯平生“。
我昨天看完了鬼吹灯,实在是赶,因为我觉得我的眼睛坚持不了多久了,又不想要别人来给我念的地步。我的故事虽然还没有到上山下墓,分金定穴的地步,但我想趁我还能看见,还能写字,把我的故事用一种长寿的物质留在这个世上,也不枉我和我的朋友在世上经历过这些事,却一走了之。 ·
希望你们年轻人不要嫌我这个老太婆啰嗦咯,我没有子女,没有老伴,只好像与你们隔绝了。写以往的故事就好像在给一位故友写信,纵使心中万千沟壑,下笔也只是几笔墨水。那我就从故事的开始写起吧……
第一章 以往
我01年出生在四川成都,在这里,我度过了平淡无奇的18岁,当然也是有趣的,只不过和后面的故事比起来,就无需此谈了。
高考完就是我的生日,我许愿以后能多经历大风大浪,不然这种宁静而又寡淡的生活不能维持我对生活的兴趣。高考考的不好,我选择了复读,回高中补课去了,我爸妈搞科研基本不在成都,我就像一个有定时生活费的孤儿,我的事他们也不怎么过问,只了解大方向,不过我很喜欢这样自由的生活,只是知道了我要复读他们也不太开心。我也是有些懊恼的,正想要闯荡一番江湖挥洒一身豪气,结果高考失利不得不回炉重修一年。后来想起来,如果不复读,就可能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今天是在校补课的最后一天,中午在食堂吃饭,正在啃一块硬骨头,有个人拎着KFC外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是丁素,差一分上川大,和我一起回炉来了。
“你后面那桌,别回头,别看!”丁素扯开了KFC袋子:“又在议论你了,我刚刚偷听了,说是你这几天涂口红是因为有对象了,哦还有,在到处打听你高考成绩。”我没回头,能猜到是张妍妍他们,本来是很好的朋友,现在在冷战。不过我也不想搭理,反正过几天就会和和好的:“一大男人一天到晚小嘴儿巴叭的,你八婆啊,再说了,我和妍妍吵架的时候你还不是议论人家。”丁素脸都气歪了:“你这人!我他妈帮你说话呢,你怎么着啊你!”我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来,好姐妹!”“谁是你姐妹,快点吃,项姐有事找咱们。”
项黛蓝是前三个月认识的朋友,至于怎么认识的,以武会友,不打不相识。她本是我们学校比我们高一级的,后来因为打架被开除,矿里有家,也不管她,就每天在学校附近晃悠,做无业游民。有次我和丁素课间点了外卖,但没到放学时间保安不给开门,我们就翻墙出去拿,结果被校外的项黛蓝碰个正着,逮住我们,凶神恶煞的找我们要钱,不然就告诉学校。我和丁素才不怕这种小场面,虽然她恶名远扬又很能打,但我们还是把她放倒了,溜回去。外卖没拿到,小哥在电话里骂人但我们还是给了五星。
晚自习放学,我和丁素还有张妍妍放学走在只有路灯没有月的街上,前面直接杀了一辆没有装消音器,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的赛摩停在前面路口,我一想糟了,莫不是项黛蓝带了一大帮子人来寻仇?我开始脑补追龙里面街头斗殴的镜头,可我方才三个人啊。我回头想溜,却发现项黛蓝已经站在我们刚刚经过的路口了,后面跟着两个人,旁边都是关门的店铺,没地方可以躲了。我转头看丁素,他竟然已经跑了!格老子地,我也拉着张妍妍开始跑。不过被项黛蓝抓住了外套,推倒在地上。我一看丁素,都跑远了,妈的,就指着张妍妍对项黛蓝说:“她没惹你吧!你先让她走,你要杀要剐随便!”“你以为自己大侠呢是,中午不是洋气得很吗?“我对张妍妍口型示意,让她去找学校保安,她犹豫了一下就跑远了,项黛蓝的人想去追,项黛蓝把他拦住了,”成全你,不过刚刚跑了一个,那今晚只有委屈你挨两顿揍了。“说完他们就拿着棒球棒往我身上打了,去你的,丁素。不过力道不轻不重,是能教训人但又不致残的程度,看来是群架老手了。我也没反抗,因为没用。一边打一边说着正宗的成都脏话。打完了他们又骂了几句就走了,盛夏衣服单薄,我背上肩膀屁股上火辣辣地疼,不过没挨耳光,挨了耳光我是一定会还手的。我躺地上缓了一会儿,捡起书包拍了拍准备回家,发现项黛蓝她们在前面等红绿灯,唉,我也只能站它们后面等着。
其实从小打到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是有时候对接下来的某种事情有预感,有时候是别人走在后面要吓我,杯子要摔碎之类;而有的时候就是会撞车,会受伤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把这种事情归类,诸如此类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但这种感觉只是感觉,并不能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或许只让我多了0.5秒的心理准备。
我现在也有了这种感觉,此时绿灯亮了,项黛蓝往马路上走了两步,我突然鬼使神差的大喊:“项黛蓝!!给我回来!”喊完我自己和项黛蓝都惊了,她站马路上没动,我冲上前拽住她胳膊,刚往回走了两步,一辆运混凝土的大货车擦着我俩的头发丝过去,项黛蓝直接惊魂未定的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我往回又走几步手足无措得站在几个人中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项黛蓝开口,却一直没说出话。我和她对视,不知道怎么接话。“你知道那辆车要来?“”不知道啊“”那你怎么把我拉回去?”“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了”项黛蓝站起来,用和她那大嗓门及其不相称得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不过我听到了,“没关系。“我单手把书包甩到肩上准备走。“欸等等!”项黛蓝把那辆赛摩从同伴手里弄过来,“我送你回去吧。”说完挥了挥手,她的同伴就原地散了。
其实我还从来没坐过赛摩,项黛蓝把唯一一个头盔给了我,我看着灯光变成线条,耳边都是风在奔跑的声音。中间项黛蓝好像跟我说话,可我没听清。到家了,发现我们家只隔了两条街,下车后,我问她刚刚说了什么,“啊?!你没听清吗?”我把头盔还给他,“风声太大了,你现在说”“那…没什么,今天,对不住了啊,你没事吧?”“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抗打,交个朋友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