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来没撒过谎。等一下,我把假牙带上,不然讲话漏风。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家这口井的水为什么卖的这么贵吧?
你们是城里人,不知道水对俺们农民有多金贵。你看我这房子,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的。现在我还住着,就前面的窗户换了几次,其他的都结实的很。
我爷爷的爷爷小名叫梦生。之所以叫梦生,是因为生他的时候,我祖奶奶做了一个梦,梦里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醒来一睁眼,果真有一大胖小子躺在身边,冲着她笑。
梦生的事左邻右舍传开了,都说这小子来历不凡,将来一定是个做大事的主。
可事实是梦生到了十几岁,除了长的结实,吃的多,没任何奇特之处。
他经常背着斧子去柏山砍柴。柏山树深林密,有虎狼出没。寻常人不敢去,而梦生胆大,不在乎。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
那天中午,梦生已砍了一大捆柴禾。他有点累了,坐在树下,打开包裹,取出干粮,大口吃起来。吃着吃着,就闻着一股腥气,由远即近,越来越浓。他站起来,打眼一望,见东南角一团黑气滚滚而出,直冲霄汉。他终究是一孩子,心内好奇,提着斧子,直奔黑气而去。正行之间,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这大风起初飘飘荡荡,慢慢刮树摇枝,既而掀屋揭瓦,瞬时滚石拔树。梦生见了,慌忙躲避,死死抱住一棵大树。半晌,风住雾散,树叶不摇。
梦生从地下捡起斧子,抬头突见头顶有两盏灯笼闪烁。正纳闷间,见那灯笼摇摇摆摆向他走来。仔细一看,直吓得三魂走了两魂,七窍没了六窍。两只腿如斗败的公鸡,身子如筛糠般抖个不住。原来是一条大黑蠎。晃着斗大的脑袋,张着血盆大口,直奔梦生。梦生将身子闪在树后,提着斧子,两眼不错眼珠瞪着那蠎。那蠎身体蠢大,辗转不便,将个头探来探去,找那梦生。
梦生暴起,抢到黑蠎侧面,举起斧子,使出浑身力气,一斧砍去。只听咔嚓一声,梦生一看,原来是砍的急了,把一棵碗口粗的树杈齐刷刷砍断。那蠎听见动静,把头转过来,直奔梦生。梦生将身一闪,躲过蠎头,照着脖颈就是一斧。那血喷涌而出,弄的梦生浑身上下如落汤鸡一般。梦生哪管许多,这斧子轮的如风车一般,也不管头尾,只顾乱砍。那蠎起初还死命挣扎,后来只有进气,没了出气,慢慢不动了。梦生也砍得累了,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正喘息间,忽听树叶沙沙响动,一阵大风刮过,一条白蟒立在面前。梦生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再一看,一白衣书生站在眼前。书生双手打恭,深施一礼。对梦生说:“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我乃本地白龙,黑蠎欲占我疆界,我多次上告,只因黑蠎是五灵玄老的外甥,因此天庭不准。刚才我二人在林中争斗,多亏您出手相助,不然今天我必死他手。从今以后,我愿追随左右,子子孙孙为你家仆人。”梦生把白龙带回家中,就住在院中井内。
“我家的井叫龙居涎,远近闻名。”老人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向院中走去。
“真的假的?”众人交头接耳,私下问我。我也不知真假,不过据实写出。正是:世间真假事难辨,大道岂能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