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点半,床头手机响起了闹钟的音乐,还在做梦的我费力地半睁开眼帘,房间里黑乎乎的,我把要抬起的脑袋又重重沉入软软的枕头,转念一想,今天不是周末呀!旋即我坐了起来,穿好家居棉衣裤下床。
跑到女儿卧室门前,我敲门唤醒女儿,之后又走到阳台,把洗衣机打开洗昨晚换下的衣服,再来到厨房开火做早餐。不一会,我用前晚预约炖好的胡萝卜排骨汤下好了面条,还煮了一只荷包蛋。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一阵风从窗缝钻了进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棉袄,见女儿还未从房子里出来,又心急火燎地催促起来。
女儿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餐。因为临近小区的几名家长轮流起早接送孩子上下学,离约定接孩子的时间只剩几分钟了,于是我去帮女儿按电梯按纽,正好碰上了对门的邻居急着去上班。因为这个时间点等电梯也要花上一两分钟,我抱歉地请邻居稍等一下,再连唤女儿快点。女邻居进了电梯微微地冲我笑笑,长按着电梯按纽,耐心等我女儿进入。女儿急急忙忙地拖着鞋子,夹着书包,撑着一把未收的伞冲入电梯……
望着电梯门徐徐关闭,我长舒了一口气。我转身回屋,收拾了一番,背着包走向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
近期寒潮入袭,长沙一下进入隆冬。大街上车来车往,不时冒出一股股白气。这时雨暂且停了,寒风夹着路边的落叶迎面扑来,黄叶在半空中打着旋儿,抖动了几下,又落在地面。风扑在脸上,好似细细碎片轻擦过一般,路遇行人均全幅武装,羽绒服、帽子、手套、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车徐徐驶入车站,人们拥了过去,本已拥挤的车厢更是挤得严丝密缝。司机大哥见众人都上了车,正准备启动,只听一声颤颤微微的声音喊道:“等一下……”,一个跎着背的老大爷从车后侧追了上来,司机忙靠边停好,拨了拨挤在门口的人群,大家也让出了一条道,老人挤上车,不好意思地连声说:“人老了,腿脚也慢了。” 司机坐定一边打着方向盘驶入路中,一边说:“没事的,谁还没有老的时候咧。” 这时,坐在司机后座的一位美女困难地移动了一番,站起来给老人让座。
车一路向前驶去,路中几站有人下车,车厢里的人堆有些松动,我往车厢里慢慢挪步。咦?有个爱心座位怎么空在那儿,周围没有老人啊!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之前没有关窗,雨水溅到座位上了。因为人群拥挤,或许大家不便松手从口袋里掏纸巾出来吧,于是那个座位一直空在那儿。
这时,一个60多岁的大叔往车厢中后部移了过来,他看了看座位,便一手撑着座位靠背,一手拿着一个购物布袋小心地擦拭起来,他擦得很慢,也很细致,甚至于椅面上凸起的小横纹路里都擦到了,他的后背随着公共汽车行进的节奏来回晃悠。因为购物袋不怎么吸水,椅面上还是有水渍,这时我记起了提包里有一包纸巾,便尽力站稳了,费力地在包里摸索起来,车晃人不稳,我掏了半天才摸到,拿出来后抽出一张纸币给了老人,他连声谢谢。
车快要到站了,人也少了许多。我提前站在了车门口,只见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地向后面走来,我原以为他要下车,小男孩费力地不让自己摔倒,走到车门右后方的垃圾桶前丢入一包东西,然后又晃晃悠悠地走回车前部的座位上。大伙都用赞许的目光投向他。
车停下来,门开了,我下了车,一阵寒风吹了过来,地上沾了水的银杏树叶也被吹动起来,而我的心是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