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记
护士让我准备好身份证、医保卡还有病历本到医院结账。
我到省中医院，坐上蜗牛爬的电梯，先到六楼住院部，一名护士正在看手机，我不想打扰她雅兴，站在柜台前等她，她终于听到我的存在，抬起头来。
“医生，我是来办理出院的。”我忙着说。
她指了指柜台上的夹子说：“上面夹着结算证明，自己找着后，到一楼缴费。”
我拿着结算证明，等着蜗牛一般的电梯到了一楼出入院缴费处，前面有一人在排队，大约十分钟后，轮到我缴费，柜台里面是一个年轻男孩，头发略长，堆成一堆乱草，黑瘦，面无表情。拿过我的结算证明，开始在打印医疗费用明细账，打印机滋啦滋啦的，几张长长的单子打满了。
电脑操作记录，登记账目之后，男孩突然递给我一张单子：“填一下这张单子，所有的空格必须填满，住院押金必须退到银行卡上，收款银行必须写清楚是哪家支行。”我一楞，都什么时代了，谁还还会出门带银行卡？我说：“我没带银行卡，而且我是用微信缴的费，你退我微信上吧。”
男孩说：“不行，按规定只能转到银行卡上。”
“那付我现金也行。”
“不行，必须转到银行卡上，转到别人的卡上也行。”
我无奈之下只好给老胡打电话，电话打过去，老胡说他在开车不方便，我又只好打电话给小胡，总算问到了银行卡号。
填写好单子，递给那男孩，在我打电话填单的这段时间，男孩的手一直放在键盘上，准备着下一个动作的姿势，我身后开始有人在排队，大家都默契地等着。
男孩在柜台里面一番按键之后，略一抬头，命令式地指着医保卡刷卡机说：“把卡插进去。”我听命，“输入密码”，我听命。
终于递给我所有的结算单，边说：“押金要三到五个工作日才能到账。”
我拿着结算单，又坐着蜗牛爬般的电梯到了六楼，要找医生开出院证明。
在医生办公室，有一个病人正在看病，我找了个凳子，坐在一边静静等候。
医生温温柔柔的，极有耐心地一项一项和病人交流，病人刚结束谈话。门外突然窜进一个女人，“医生，你帮我看看这病…”，接着，另一个女人跟着进来：“医生，帮我看看这病…。”然后絮絮叨叨地讲述身体的各种症状，反复地说着同一部位的问题。医生极快的语速解释着，又解释一遍。
终于到我了，拿到了出院证明。我走到电梯口时，前面插队的两个女人也在等着蜗牛爬般的电梯。
刚才医生吩咐我，要拿着出院证明到一楼导医台盖章。
在一楼盖了章，我身体痊愈，出院了。
顺带体验了一次传统的办事方式，我甚至还为缴费的男孩的未来担心，担心他将来会不会失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