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看见窗外白茫茫的雪山,心想雪该停了,便约上娟娟姐出去散步,一出门,整个人精神抖擞,一想想五六天,除了去上课,偶尔和学生抱团取暖外,整个屋子里实在冻得整个人直打哆嗦,再下雪,这个冬天就成了我的灾难。
整个山看起来茫茫一片,树枝上的条儿都耷拉着脑袋,不时随风而舞,一见我们,又活了起来。路旁还几行松树巍然挺立,我站在乡间小路上,看见远远处走过来两人,望了好久。
“他俩又去跟事情去了”。娟娟姐说道。
我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们两是罗沟村的,我们这的人都知道。”娟娟姐说道。
我一边回答道:“嗯,我在校门口见过他两好几次,他们总是牵着彼此的手,看着好恩爱呀!”一边仔细的端详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年近七十的老头子搀着年近五十的老婆子行走在雪地上,老头子着一身黑得发亮的衣服,戴着小帽,冻裂的左手拿着一把小榔头,用绳子系着一些从路边捡拾来的柴禾,妇人一袭粉色着装,打扮的也很干净,脚踩粉色的棉鞋,右手紧紧攥着一个红色的布袋子,抱在怀里,老头子右手把老婆子的手攥得紧紧的,生怕被别人夺了去,又生怕老婆子摔倒在地,两人踉踉跄跄的向前行走,生怕一方不小心跌倒耽搁了回家的行程。望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时,不由得感慨万千,在我看来,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爱情吧,你牵着我,我牵着你,就这样一不小心地就走过了一辈子,一不小心就白了头,这两人两人相依为命的活了三十多年,谁也不知他们接下来的生活会是怎样?谁也记不清他们这样并肩走过了多少个街头?去过多少人家里讨吃的去了?只记得他们是真夫妻。
当暮春三月的一个早晨,门前的草儿长了,桃李花落了一地,暖和的风儿吹起了地上的花瓣,与蝴蝶一同跳舞,看见村东头,村西头与柱子年龄相仿的都娶妻生子了,自家的孩子还没有眉目,四处托人打听,要么就是彩礼高,要么就是嫌年龄大,都不愿嫁到这穷人家来,住的还是旧窑洞,先不论有没有婆婆,别人家的姑娘就要求结婚年龄大点无所谓,只要箍起新窑就行,一年只靠种地为生,自己的肚子才能勉强解决,哪还有钱箍新窑了,自从柱子的母亲生下柱子便撒手而去,父子两的生活更是一团糟,多亏周围邻居的接济,父子俩的生活才得以维持下来,更是望着这景,益发摇起了头来,柱子的爹叹着气对柱子说道:“家里没钱给你娶婆姨了,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劳力了,爹也没啥出息,只是苦了你生下来就么有妈,后来的日子你就只管自个儿行了,”说罢,便刁起了烟斗,朝着门外走了。
三十五岁的柱子并不是注定没了婆姨的,柱子直直的站在院子里,竟留下了几行眼泪。又自顾自地回炕上睡觉去了。
夜里,柱子从炕上爬了起来,坐在灶旁,等着爹爹回来给他做饭,却迟迟不见爹回来,他以为爹爹出去了大半天,去串门或是去亲戚家给他去借钱取婆姨了,心想着再等等,或许自己睡一觉起来爹爹会给他做好早饭等着他吃,想着想着便自个儿在炕上睡着了。
柱子梦见梦里只见一汪深潭,潭底下有人,还有……这时,刚子在外边紧急的拍打着门,一边喊“柱子,柱子,快开门,出大事了
……你爹……你爹掉进村口的那个水潭里了”。柱子听到后,赶紧从炕上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光着膀子,靸着拖鞋就奔着水潭的方向去了“爹……爹……”到了那儿,柱子看见他已被村民们给打捞上来了,爹横躺在那儿,浑身都湿着,他爹已经奄奄一息了,柱子抱着他爹在那哭喊着“啊……爹……你快醒醒吧,你看看柱子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哇啊……”哭声凄厉,大家也都为柱子感到可怜,拉着柱子,帮着柱子把他爹的遗体搬了回去,柱子一直哭着叫喊着,晚上他就抱着他爹一起睡,抽抽咽咽又哭了起来,就这样过了几天,村长和村民们前去劝柱子让他们张罗着把他爹的后事简单安排一下,让老人家入土为安。
柱子死活都不答应。“我!我不,我死也不让你们带走我爹,把他埋入地下。”
“那样子也不是你爹所看到的,现在安葬,倒是好时候,好在尸体还未腐烂,岂不是保一个全身,老人家也走得放心。”村长说道。
“柱子呀,你就答应吧,这样你也是成全了你父亲的遗愿了吧”岗子说道。
“好。我……我不哭啦,咳!天呀!叫我将来怎样过呀!”他擦了擦眼泪又无声啜泣起来。
“你还有我们这些村民了,饿不着你,只要你能干,去哪都行,也是种饿不着你。”林子说道。
柱子无精打采的擦干泪痕,似语不语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