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中体会了四季,我也就在5月份的中国西南部大凉山感受到了……
四川大凉山海拔一般在2000米以上,最高处海拔4500.4米,多年平均气温14℃,昼夜温差大。
如是,到了这里后会发现每天不可避免的要加减衣服数次。早上温度相对较低,穿大衣都不一定扛得住,而到10点左右就要换成春季衣服,直到下午2点,T恤短裤都感到热,晚上又凉了下来,特别是深夜,身上盖什么都觉得冷。
刚来第2天, 我就因前期准备不足(一是没有按时吃红景天,二是按照湖北武汉这个火炉城市的天气带的衣物),时而头晕头痛,时而浑身无力,稍微爬个小坡就喘个不停,虽然居住在不足3000的地方,但个人反应与之同事来说还是比较强烈的。
身体情况有所好转后,我随队往早前计划好的地点继续前行,这一路上,我发现了这里的“美”。
到过四川凉山的人回到内地感慨万千的大多数是凉山百姓生活的艰辛以及少数民族的文化,包括我在《我在大凉山上1》中描述表达的一样,第一眼抓住我的不是这里的独特风景,而是一群可爱的山里孩子,他们对我们来说赋予的意义更大。
如果提起大凉山的山,人们总会抱怨它的贫瘠与单调,甚至仅会简单的说山多。其实,通过我这几天爬了大大小小几座山峰后,我由衷感到这里最美的就是被人们所忽视的“山” 。
我们从海拔2900左右米的地方穿插迂回来到距离我们最近的山顶,海拔大概3200左右米,历时2个多小时。站在这无名山巅,阳光及其明媚,头顶漂浮巨型白云,呼啸的山风四面扑来,相比山底峡谷,由于空气流动性好,空气的含氧量相对充足,我能明显感到呼吸顺畅。靠着背风的山坳,俯视而下,我环视四周,眼睛怎么都逃不出延绵的山谷山脊,一层接着一层,一山高过一山,恰似一张绿色的鳄鱼皮。如果把眼光再放远些,那就是边际大山的轮廓线与蓝天巧妙相接,皎洁的云朵忽聚忽散,整个如同一副画中画,而我此时只是一个站在风中的赏画人。
每每看到从大地中孕育而生,绵延不绝的山峰,总会让人想起那句古话, “山为地之极” 。没到大凉山前,我也惊叹过新疆天山的波澜壮阔,也曾领略过“五岳”那“一览众山小” 的豪情。走进大凉山后,看到这里的人和山,我才发现自己的眼光还是那么的小。
这个“小”两层含义,一是感叹我们自己的渺小;另一个就是对待生活中反复不断,处理不完的事情导致的各种矛盾问题,人言人语的处理方式上,感到人的格局相对此刻的大山来说,是多么狭隘。
或许只有我们看到这样的雄壮自然景观,才能理解“活在当下”“退一步,海阔天空”“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这些处世之道。
我相信,如果你到了这里,和我应该也是一样的感受。你若登上大凉山的一座看似不起眼的山峰, 你只会感到 “山外有山”,因为在这里随随便便一个“土包”就是海拔3000千多米。 也许有人会说,大凉山的山太贫瘠了,没有一点生机,连颗像样的有点年月的大树都没有。
是的,这里的山不像我们城市风景区的山一样,不仅绿衣披身,山花点缀,而且名树老树到处都是,甚至都挂上属于自己独有的名片。但是说大凉山没有生机,那是你不了解它。
假如你留意过它,你就会发现它拥有着肃穆的美,晴空万里下遥望最远出的一排山峰,山顶终年不化的雪峰就是它的帽子,环腰而过的白云就是它的腰带,不着一丝人工的痕迹,难道它不美?
如果说它贫瘠,那是因为你没有走近它,山上流淌下无数终年不绝的小溪是滋润它的源泉,漫山遍野的小山竹和松树是点缀它的衣装,静静吃早的黑山羊、到处乱跑的黄牛、成群结队的小马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难道它不美吗?
是的,它美如同这里的彝族人一样美,气势虽比不上西藏珠峰,外表比不上五岳之首,奇异比不上张家界风景,但它一样蕴藏着无数的生命,也有非常具有韧性,完美的生命 。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这也是美存在的原因吧。
我依旧相信,呆久了,看似寂静的它将并不冷漠 ,也会充满人情味。因为未来的日子只会让我们越来越多的聊到这里的一事一物,一点一滴。因为我们只是一个过客。
当然,大凉山的山有时也会让人感到无奈 。我们每次穿行在大山之中,因为道路的原因,或者身体原因,或者为了完成我们的任务,我们难免抱怨山路的难行、天气的恶劣和任务的艰辛,甚至责怪它为什么要“难为”我们这些普通的生命。
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 那是大山在磨练我们的意志, 锤炼我们的性格, 为我们抵抗明天更大的风雨打基础。
于是,只有理解它,敬慕它,也融入了它,它也将送给了我一副坚实的脊梁,让我学会了漠视人间的尘埃,淡薄世间的私欲,以无比的豪情和胆魄去面对人生旅途上的风风雨雨。
2018年5月15日 于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