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读冯唐之四

冯唐的书不敢看了。看一篇我就想写一篇,简直不能有更多共鸣。

今天看了冯唐《无所畏》中的《一间自己的书房》。文末说天堂不是图书馆的样子,而是书房的样子。我不能同意更多。第一次听说天堂是图书馆的样子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不敢苟同。我不喜欢图书馆,人多的时候闹腾,人少的时候空旷,闹腾则不易心静,空旷则显幽深。从小到大没去过几次图书馆,即便在大学我去图书馆也基本无法安心学习,只是看些闲七杂八的杂志。我也几乎不借书,想看的新书自己买,旧书在那翻翻也就满足了,有些旧书之所以不再版,受众太少是一大原因。我是个俗人,那些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著作我懂个皮毛也就够吹牛了。

另外,我一直有个疑惑,热爱去图书馆的人群,目的真的是去读书吗?学习的有之,约会的有之,期待艳遇的更是大有人在。图书馆对于他们确实是天堂,既满足了高大上的装逼需要,又具备了社交属性。人毕竟不是孤独的动物,一个人久了总要想想办法,自然而然,图书馆是不二选项。图书馆,我由衷地赞美你,在新的时代你与时俱进,迸发了新的活力,是我追不上你进步的节奏,祝你一切安好,我好自为之。

而书房则不然,无论大小,那是你自己的空间,在里面有属于你自己的时间,若你不邀请别人来,整个时空就尽在你掌控。冯唐给他的书房几个备用名字,其中一个是“时间”,这正是我给书房取的名字,如果将来我能有的话。

冯唐还列举了多项书房必须配备的硬件设施,除了砚台、建盏我不懂,其他的简直完美契合我的想象。我知道现在他的书房早已收拾停当,有生之年望我能有幸去一趟,在它成为名胜之前。我要在里面坐一坐,那一刻即便身边满是游客,时间也会静止,冯唐坐在那里写字的每个瞬间、每个动作都会一一浮现,他看到的每个雾气昭昭或者阳光明媚的早晨,每个暮色沉沉或者积雪返照的夜晚,都会重叠在一起,它们会一起告诉我这里属于一个作家,这一幕幕既是真实记忆也是书里春秋。我这么写不知道冯唐会不会觉得有些晦气,前提是他能看见。

我现在没有一座那么大的房子,也没有冯唐那么渊博和庞杂的知识,喜欢却不懂玉,想写却写不好汉字,文物放在眼前也不知真假。可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天堂之所以是书房的样子,终究还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书,你可以坐下来读,忘记匆匆而过的时间,忘记身在逼仄的陋室,忘记老之将至,忘记贫穷富贵。读累了就写点什么,不为流芳百世,不为外人道也,只为记录自己的心情,只为心性的升华,只为感谢作者用文字与你产生共鸣。写累了就在屋里睡一觉,有床睡床,没床睡地上,不设闹钟,睡醒了算了,然后你会对庄周梦蝶的故事有更深刻的理解。

说到底,为什么书房才是天堂的样子?爱书的人自然懂,不爱书的人懂不懂也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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