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上午,去农批买菜。小拖车已经基本饱满,从二楼下到一楼,进到一家零卖水果的店。顺点什么。递过去,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等着找零。店是一对上了点年纪的夫妇在打理。女的,把票子拿在手里,似乎有点为难。男的,见着了,伸手过来,接过去。
他,像模像样地检查了一下那张钱。自己站在他的边上,他似笑非笑地,问起来:你,这钱,是从哪来的?自己是一头雾水,稍加思索地,回了他:先前,在二楼,买红薯,找的。他笑着,说出一句断言:这钱是假的。不会吧?他跟周边的谁,说起闲话。
前些天,也有个人,拿了张假的来,被我没收了。你的这张,我要没收了。感觉有点懵,他的话,似玩笑,似认真。让他把它还给我,取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完成交易。找回的里面,也有张五十元。赶紧地,像是做了错事,夹着尾巴,离开这,是非之地。
心情,就像才吞下只苍蝇。过往的经历告诉自己:除了十几年前,有次坐公交,找回一张崭新的五十元票子,后来发现是假的,在自己的钱包留存了很长一段时间,作为纪念,直到有天把它烧了。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这次这样的遭遇:像是被审问。
有个早上,和周周一起去学校。电梯下的时候,有个人身上,喷了花露水吧,很好闻的味道。她,做出伸出鼻子探测的样子,加上一句:好香。后来,跟她边走,边演绎一个故事:你,今天回去,往小黑身上,也喷点花露水呗。过期了。那,就喷点香水呗。
然后,晚上,爸爸带小黑去外面溜达。别的狗,闻了它身上的味道,觉得很难闻,就会对它,大叫。然后,小黑,就会把怒气,转向爸爸,对着爸爸,大叫。然后,爸爸回家了,就被把怒气,转向妈妈,对着妈妈,大叫。然后,妈妈就被把怒气,转向周周,
对着周周,大叫:你搞什么搞,谁让你给狗,喷香水的,害你爸爸,对我一顿乱吼!然后,周周赶紧去,把小黑身上的香水,洗掉。然后,天下太平了。绘声绘色地跟她,演绎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叫,尤其是她妈妈吼她的样子。引路上行人,好多扭头来看。
她,笑个不停。自己拼凑的这个故事,最终,让自己觉到,这是对之前,那个不愉快的遭遇的,一种回应。那次,回来后,自己才取出那张被人家怀疑为假的钞票,看了看,抖了抖,丝毫没有假的痕迹。自己再取出被人家找回的那张钞票,两相比较的话,
自己的这张,比找回的这张,更加地不假。这两张的钞票,自己都在楼下的大店,毫无障碍地用掉。没有人,像她和他那样,像捧着什么一样,端详半天。流通的过程,只是那么一瞬。一如自己,在离开那,感觉吃瘪之地时的预设。假或不假,是谁在说?
有一次,在一个屋檐底下。看到一根横杆上,挂着一样什么,像是块炸过的猪皮,自己爱吃的东东。它的姿态,很美,悬在半空中。取出手机,给它留念。拍过之后,再凑近了,查看。才觉察到,自己先前是误判:它,不是炸过的猪皮;它,只是块大锅巴。
锅巴,如此大一块,本是稀奇;锅巴,如是悬挂起,更是稀奇。这次假或不假的遭遇,给自己授了一课:过往的,以专业人士的身份,听取别人的叙述之时,自己时常地,会像他一样,带着笑脸,带着玩笑,带着审问的,语气,与对方进行交谈。得小心啊!
得分清楚,当时的场合:相互之间熟悉的,或许可以;相互之间生疏的,尽量避免。他与自己的那段交互,无论他的本意是怎样的,自己的体验是很差的:自己不被对方所信任。以后,自己不会再进到,这家店铺去;以后,自己当尽量避免,像他那样地演。(完)
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19年06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