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多面的。
很多时候,人们觉得迷茫和痛苦,往往是因为没能意识并接触到自己的多面,找到与灵魂最贴近的最真实的自己,从而走出迷茫和痛苦,去邂逅和拥抱幸福。
如何去接触到自己的多面,走出迷雾森林,找到真实的自己,去拥抱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一经问世就畅销美国的《飘》或许可以给我们答案。
她在书里提到:
“人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是单一的。”
“人只能是个多面体,人的性格也只能是多种性格特点的总和。”
作品中的女主人公郝思嘉是一个多面的人。
她经历了三种感情——执念、工具和灵魂。
每种感情都是多棱镜中的一面,因为面的不同折射出不同的色彩,而这些色彩会分别对应着不同状态的她。
执念让她体会了爱而不得的痛苦,工具让她体会了索然无味的无奈,灵魂让她体会了自在尽兴的雀跃。
也许是不同的感情给了她天差地别的感受,让她不断成长,慢慢找到和灵魂最贴近的真我,从而遇见了更好的自己,清楚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幸福。
因此,她放下了执念,舍弃了工具,决定勇敢地去拥抱幸福。
一、执念
卫希礼是郝思嘉的白月光。
在她心里,他谈吐高雅,风度翩翩,头脑冷静……
虽然一起长大的希礼之前一直都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某天,他从欧洲旅游回来后到她家去拜访,她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她爱他!爱他的满头金发,傲慢地扬起的头,修长的黑靴子,他的笑声,还有令她茫然不解的沉默……爱他的一切。
当郝思嘉的父亲嘉乐在得知她有想要嫁给希礼的念头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她如果和希礼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对于父亲的提醒,郝思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依然沉溺于和希礼在一起的玫瑰梦里。
她一直深信卫希礼爱着自己,于是当她听说卫希礼要和她眼中像耗子一样的小个子女生韩媚兰结婚时,除了惊愕,更多的是不甘和难过。
于是,郝思嘉在卫希礼结婚前向他表白,然而却被他拒绝了。
但郝思嘉依旧执着于卫希礼。
在卫希礼结婚后,她希望他的妻子媚兰会因为生孩子而出意外。
除此而外,郝思嘉还想方设法和卫希礼单独在一起,甚至有次两人还在果园里热烈地亲吻。
而且,郝思嘉还一度疯狂到想要为已婚的卫希礼生孩子!
可是卫希礼就算爱思嘉爱得再狂热,也决定要回到妻儿身边,并打算带着他们远离思嘉。
思嘉一直都不清楚,她和卫希礼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并不爱他,她爱的只是自己赋予他的光环,那是一种执念。
直到韩媚兰去世,郝思嘉看到了希礼的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慵懒和超然,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无可奈何、孤独无助和茫然无措。
郝思嘉才明白,韩媚兰是卫希礼拥有过的唯一一个梦,媚兰走了,希礼的魂也就没有了。
看到这样的希礼,郝思嘉竟然无动于衷,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并不爱他。
韩媚兰去世,郝思嘉可以光明正大拥有希礼,可是她却不想要他了。
在那个瞬间,她明白自己从来没有爱过希礼,她爱的只是自己罩在他身上的一套漂亮衣服,而不是穿着那套衣服的希礼。
只是当她明白过来时,她已经把她真正爱的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白瑞德的心伤了个透。
生活中,有多少人因为对“白月光”有执念而忽视了唾手可得的幸福,白白荒废了许多的光阴,蹉跎掉了本可以快乐的时光,葬送了本可以的幸福美好。
二、工具
知道卫希礼和韩媚兰的婚礼确定会如期举行,心有不甘的郝思嘉想方设法在短时间内和韩媚兰的哥哥韩查理在卫希礼他们婚礼的前一天举行了婚礼。
婚后,郝思嘉生下一个小男孩韦德,但是她对这个孩子并不关注,因为韩查理只是郝思嘉“报复”卫希礼的工具,所以她对韩查理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对他的孩子也没有爱。
婚后两个月,韩查理在战争中牺牲了,郝思嘉并不像别的寡妇那样悲伤,她表现出来的是烦躁不安和心痒难耐。
因为身为寡妇的她在服丧期间只能穿着黑衣裙,不可以戴鲜花,扎缎带,连首饰都不能戴,更不要说穿颜色鲜亮的衣裙,到舞池里和帅气的男孩子们翩翩起舞。
如果说家境优渥时的郝思嘉是个稚气未脱,只知沉溺在玩乐与爱情里的小女孩,那么战后家庭发生了巨变的她就是一个一心只想着让故乡塔拉的家人活下去的成熟女性。
战后的家园还没来得及重建好,接踵而至的高额税收就差点把郝思嘉逼到绝境。在走投无路之际,她偶遇了妹妹苏艾伦发了点小财的未婚夫弗兰克。
郝思嘉清楚,“苏艾伦一旦有了一点钱,她就会摆出一副令人无法容忍的神气,绝不会为塔拉花一个子。”
于是,为了拯救塔拉,郝思嘉在弗兰克身上打起了歪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和他结婚。
为了能和弗兰克结婚,顺理成章地得到他的钱用以拯救塔拉,她骗他说苏艾伦因为等他等得不耐烦了,下个月就要和一个叫托尼·方丹的小伙子结婚了。
弗兰克信以为真,在心灰意冷之下,和郝思嘉结了婚。
虽然在郝思嘉眼中,弗兰克“一点也不英俊”“牙齿也很糟糕”“呼出的气味难闻极了”“年纪也大得可以做我的父亲了”,但她还是迫切地和弗兰克结婚了。
婚后,郝思嘉逐渐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对于弗兰克的建议呀,劝告呀什么的,充耳不闻,当他是个透明人,更不用说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去关爱他了。
郝思嘉怀孕后,并没有任何欣喜,她只觉得怀孕耽误她做生意,她甚至想“只要有可能,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要孩子的”,所以她对他们的女儿埃拉也是爱答不理的。
“工具”式的婚姻,往往会缺乏情感的交流,让婚姻里的两个人无法共同享受生活的乐趣,使得日常生活变得单调和无趣。这样的婚姻可能会让人失去活力,产生焦虑,甚至陷入抑郁。
这种“两个人比一个人还寂寞”的婚姻,往往没有幸福可言。
三、灵魂
郝思嘉和白瑞德第一次有交集,是郝思嘉在房间里表白卫希礼被拒绝,吵到了正在里边午睡的白瑞德。
当郝思嘉发现白瑞德的存在时,又羞又怒,脱口而出:“你真不是个君子。”
白瑞德也不示弱:“你也不是淑女。”他还顺便讽刺了一下儒雅的卫希礼“是个没什么活力的可怜虫”。
这让郝思嘉对这个脸盘黝黑,双眼又大胆又乌黑,神情冷淡而满不在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的白瑞德非常反感。
可是,郝思嘉万万没有想到,战争开始后,白瑞德能想方设法搞到紧俏商品,其中就有她热衷的漂亮衣服,她的很多需求只有白瑞德能满足。
她也没想到,在战火烧到自己身边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时白瑞德,而白瑞德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冒着生命危险,抢来马车,满足她的愿望,带着她一路穿过战火,助她回到塔拉。
当她需要一大笔钱拯救塔拉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白瑞德。为了去见白瑞德,已经没有任何漂亮衣服可穿的她不惜拆了母亲留下的珍贵窗帘做了一身质感极好的衣裙。
每当郝思嘉陷入困境的时候,总能第一时间想到白瑞德,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白瑞德的信任与依赖其实已经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
为了重振塔拉,让家人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早已不顾形象下地摘棉花干农活的郝思嘉,一想到要见白瑞德还是会紧张,还是想精心打扮一番,是因为她在乎白瑞德。
还有,她生的三个孩子里,她最喜欢的是和白瑞德生的白邦妮,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喜欢这个孩子。其实,或许是因为孩子是白瑞德的,她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事实上,也许早在白瑞德第一次出现,郝思嘉听说他宁愿挨枪子也不愿和一个傻瓜结婚,隐隐对他产生了尊重感时,就已经爱上了他,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郝思嘉的父亲嘉乐曾经对她说过:“只有性格相近的人结为伉俪才会幸福。”
白瑞德和郝思嘉确实很相似。
他们对金钱都有着热切的渴望。
白瑞德一直都在做生意,就算战争时期也没有停止,郝思嘉也一门心思想赚钱,嗅到任何一个机会都不放过。
他们都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只专注地做自己。
白瑞德在战争期间被别人指着鼻子说是和北方佬勾结偷闯封锁线发了战争财;还被人质疑开了家妓院;甚至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在弗兰克刚去世就向郝思嘉求婚。
郝思嘉在为韩查理守孝期间,借着募款的机会,接受了白瑞德的跳舞邀请,被人说是不守妇道;为了能使锯木厂利益最大化用令人唾弃的方式雇佣了囚犯;甚至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钱,不顾自身安危,在怀有身孕且社会动荡不安的时候,也每天四处奔赴,亲自去谈生意。
他们有着相似的灵魂,他们的相爱是灵魂之爱。
灵魂之爱,是看透了对方却依然爱着。
白瑞德知道郝思嘉是个脾气火爆、会骂粗口、非常现实、固执任性、爱慕虚荣、个性极强的女子,可他就是爱她,爱她那脱离世俗,没有毫无生机的“贵妇”气息的真性情。
灵魂之爱,是可以不计回报一心为对方好。
白瑞德知道卫希礼是郝思嘉日夜惦记的心结,就尽力安排用交换战俘的方式让希礼回来;知道郝思嘉需要钱,出狱后就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愿意给她钱。
灵魂之爱,是无法控制的冲动。
白瑞德知道郝思嘉心里一直深爱着卫希礼,这使他痛苦不堪,常常借酒浇愁。在一次酩酊大醉后,白瑞德疯狂地要了郝思嘉,即使在第二天清醒后,他痛苦地离开了房间。
灵魂之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白瑞德曾经说过:“我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男人。”可是,因为是郝思嘉,所以,他还是愿意尝试着走进婚姻。
灵魂之爱,是会因为一个人而展现出更多面的自己。
万花丛中过的白瑞德,为了郝思嘉愿意放弃之前的潇洒生活,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刚强高冷的白瑞德,会因为郝思嘉而在韩媚兰面前痛哭流涕、喋喋不休;“利”字当头的白瑞德,会因为和郝思嘉的女儿白邦妮之后能有一个好人设而远离之前的圈子,牺牲掉许多的利益。
白瑞德一直都知道自己深爱着郝思嘉,相比白瑞德,郝思嘉明显后者后觉得多。她是在女儿白邦妮去世后才发现自己爱的是白瑞德。
在她身处困境,第一时间想到白瑞德的时候,她没有意识到。
当白瑞德吻她,“狂热的战栗被送到了她的每根神经中去,从她的感官中唤起了一种感觉,而她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感觉能力。”这种感觉使得她情不自禁回吻回去的时候,她也没有意识到。
白邦妮去世,那个困扰她多年的梦魇再次出现——在没有标志物的乡野,到处都弥漫着浓雾,寒冻彻骨,到处都是要抓人的鬼怪和影子。和以往她在惊恐中拼命奔跑却找不到方向不一样,这次的她内心有一个声音:“回家,到瑞德身边去。”
此时,郝思嘉才明白,迷雾中一直藏而不露的温暖安全的地方,是瑞德——能用有力的双臂抱着她的瑞德,有宽阔胸脯能让她的头枕在上面的瑞德,能用讽刺的笑声让她可以用适当角度看待自己事情的瑞德,一直默默站在她的身后爱着她、理解她、随时准备帮助她的瑞德!
当郝思嘉看到因为没有瑞德的身影而空荡冰冷的家,自己灵魂像被掏空了一般,她才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深爱着瑞德,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爱上他已经多久了。
灵魂之爱,是能在另一个人身上照见自己,从而完善自己。
灵魂之爱,能让“我”和“你”两个单独的个体,在不断的磨合中成长为越来越好的自己,成为温暖有力的“我们”。
灵魂之爱,能让灵与肉的交融达到最佳的境界。
写在最后
在瑞德和她告别时,随着瑞德的脚步声在楼上的过道里渐渐消失,让她觉得“这世界上最后一件重要的东西已随之而去。”
她慢慢开始感觉到了蔓延到全身的锥心噬骨的疼痛。
疼痛,往往会让人清醒。
她依稀觉得,如果她过去了解希礼,她决不会爱上他;而如果她过去了解瑞德,她决不会失去他。
生活让郝思嘉在漫长的经历中体验了三种感情,每种感情都是多棱镜中的一面,不同的感情让她看到了不同状态的自己。
她在不同的状态里不断成长,慢慢找到并敢于面对和灵魂最贴近的“真我”。
于是,她对白月光祛魅,放下了执念;遵从内心的感受,远离了工具人;在看清自己的感情后,勇敢地准备追回真爱,和他重新开始,好好珍惜他。
历经三种感情的郝思嘉,从一个懵懂蛮横的青涩少女成长为一个愿意为了幸福不再不知退让的成熟女子,相信她一定能将幸福好好拥抱住。
也许,郝思嘉和白瑞德再多的不堪回首的过去,都会在郝思嘉的勇敢开始中过去。
“毕竟,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不妥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