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面前,人类是强者还是弱者?如今再看电影《驯龙高手》,我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位于寒冷北欧的博克岛上的维克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与形态各异的龙族展开永无止境的战斗,岛民们饱尝战争带来的恶果。的确,龙族野性十足,给人类带来无穷无尽的伤害。但是,它们掠夺的原因只不过是想自保而已,因为要将所得猎物供奉给潭底的巨龙,以求得自身性命的周全。维克人中的“异类”小嗝嗝和无牙的邂逅,改变了人类和龙族相处的方式——原来我们是可以和平共处的,甚至是可以患难与共的。勇士们拼尽全力,想要在龙族面前展示人类的威武和霸权,却不敌小嗝嗝的一条鱼、一个抚摸、一次拥抱……电影的开端,告诉观众说这些龙是令人讨厌、恐惧的“害虫”,而到了影片的结尾它们却变成了人类的“宠物”。从“害虫”到“宠物”,龙族没有变,改变的只是人类的观念而已。
“驯龙高手”,关键词在“驯”上。“驯”中的“马”和“川”联合起来表示“使野马归降人类”,所以“驯”的本意指降服野马,后泛指顺服。比如,《说文》中的记载“驯,马训也”,《淮南子》中的“马先驯而后求良”等。由此看来,“驯”字还是体现了人类的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我要使你驯服、归顺,听从我的命令。驯龙高手,也只不过是使龙驯化,甘心情愿地在人类面前俯首听命。看来,还是“宠物”这个词更为顺耳一些:宠物,指人们为了精神目的,而不是为了经济目的而豢养的生物,这样一来精神上的享受的确是胜人一筹了。不过,“驯服”也好,“宠物”也罢,看起来都有人类为主宰的意思。而人,是应该和大自然和谐共处的啊,包括和这些动物。
自然赋予人类生命和智慧,让我们误认为自己才是主宰一切的生物。就像《驯龙高手》中大部分维京人一样,认为只有将龙族打败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小嗝嗝的另辟蹊径,让大家始料不及,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一种方法。看来,“征服”和“驯服”的不同就在于此——征服,是以力量制胜;驯服,更讲究方法和智慧。
《小王子》中说:“假如你驯服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对我而言,你就是举世无双的;对你而言,我也是独一无二的……你在你的玫瑰花身上耗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如果选择被驯养,那就要承担一点哭泣的风险。一旦你驯服了什么,就要对她负责,永远的负责。”这里不难看出,驯服是需要一点情感的,可能还不止一点点。正因为情感的付出,我们彼此变得更为重要,双方共同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就像如果我们养一只宠物,半途中将它丢弃,则是极不道德的事情一样。所以,驯服也是可以接受的一种相处模式了。
因此,人类在与自然相处的时候,宁可选择驯服也不要妄图去征服。因为,狂妄自大的后果必然是两败俱伤。《驯龙高手》中“害虫”到“宠物”的演变,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差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