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和行走是我两年前写下的两篇文章,行走写在两年前的冬天,那天我在南京禄口的候机处候机回宜昌;时间是我写在疫情的那一年的春节,因为疫情的原因,我少有的在家呆了那么久的时光,我去到以前小时候玩耍的广场时,我看到了广场石桌旁的四个石凳有的少了一些,有的只剩下半边,以前的那个公共厕所变成了身份证办理处。
之前谈到封笔,那天我写完不羁之后,我全身是愉悦的,我觉得我丢掉了很多东西,很多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从那天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蓄洪的水坝一样,我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和想法慢慢的叠加起来,每天夜里都会辗转难眠。
和帆帆聊天时,他给我推荐了褪黑素,我买来大概是已经吃了一月有余了,肉体上确乎是能有效的睡着了,但是每天醒来的时候脑袋却不如他所言一样感到轻松,我仍然还是疲惫的,即便自己每天没有做什么特别累的事情。
我中间想过很多办法去排解这些情绪,我问瑶瑶和语语有没有什么书看,他们给我推荐了活着、罗杰疑案和我自己一直想看的那本晚熟的人。罗杰疑案我还没看,另外两本我都看完了,我自己又去买了爱与孤独,理想国,在细雨中呼喊等书。
为什么之前不想去写,我大概觉得自己有时候想的太多,很多东西靠自己的空想是无法得到答案,所以我去找那些灵魂伟大的人对话,我觉得他们应该能对我有所帮助,我不敢说一点没有,很多故事还有很多我觉得很有意味的句子启发很大,但是我仍然还是每日每夜的难以入眠,我也不知是为何,总是会有太多我难以言说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每天半梦半醒的时候我知道我感觉我写下了很多好的句子,但是我醒来的时候却总是一点都不记得,我常对此感到失落,我觉得我在浪费生命中出现的偶然和奇现。
我感到十分的沮丧,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我从来没在以前生命中的那个时刻感到如此的孤独,我觉得我的生命失去了一些意味,我说不清楚的意味。
二月二十五日返校,我在一个下午返校,邹昕洋去图书馆的中门接的我,我是宿舍第一个返校的,国伟于我之前返校,我和他在学校两个人度过了整整三个月。
整个江苏因为上海的疫情疫情管控十分严格,那三个月没有一个人回来,后来因为疫情的控制,所有人陆续的返校,每天我都能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回来,那些熟悉的脸庞,耳熟的腔调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开心愉悦。
但是总是匆忙的,我想大家返校可能只是为了再见这些人一面,来的有多匆忙去的也就有多匆匆。
这几天送走了杰哥和繁婕,经过这三个月,未曾有过心灵释放的三个月,我觉得自己软弱了许多,看到他们俩离开,看到他们的背影,我感到落寞,落寞到我不想送上祝福,我不想也觉得残忍于一件悲伤的事情送上祝福。
在我做了延毕的这个决定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身上背负了一些东西,我觉得越来越沉重。
以前的我总是风轻云淡的,我像是掠过川川的风,千山而起的弦音,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感到沉重,我自诩能坦然的面对所有的苦难,可是当我把自己面对苦难的方式——宣泄的写作叙说,关闭起来之后,困苦的风吹进时间里面,行走的双脚戴上了脚链,不能言语不能表达,我失去了与生命中的悲凉对峙的勇气 。
大家走之前,把很多东西都留给我,留给我这个学弟,大三的学弟,绝大多数是他们曾经考研的资料还没用完的答题卡,杰哥走之前还留下了林语堂的小说,京华烟云。
这些东西让我感到压抑,我觉得太多的人看着我,我以前只爱看着别人,绝不愿意参与其中,我只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别人,然后下达一份判决书,我知道那是不对的,任何人的生活都不需要他人的评判,所有人都只活在自己的生活里,当我想清楚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却觉得孤独,如果生活生命是如我想的那样,那该是多让人绝望。
我以前一直觉得孤独好,那让我感到享受和自由自在,我有时候觉得没有人比我爱着自由和孤独,那是我觉得那是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最酷炫的属性,自由又孤独,像是一辆车疾驰在戈壁的荒原上,是一场单枪匹马的对饮。
我明白也知道那会很苦涩,但是我实在是太中意了。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我给炮哥说,我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备考我就觉得很爽,我大概就是上述的意思,它符合我自由又孤独的设想。但是当我抽离我对抗苦涩的手段的时候,那些我中意的东西都不存在了,它于我而言只剩下了苦涩,我意识到我做错了,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一些我从前不明白的道理。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很多人为什么那么讨厌与烦扰自己孤身一人,应该是他们没有与其对抗的手段,他们无法离开人群独自的快乐。我之前对他们一直是如此的鄙夷,我觉得他们太懦弱了,可是当我自己变成他们的时候,我发现这不是他们自己问题,而是孤独寂寞分别是如此的难以忍受,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常常自己落泪。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这是余华写在在细雨中呼喊这本书中中一句话,这句话包含了时间也包含了行走。
这是两个我难以言说的概念,时间是什么,我想我只能用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事情来说明,在我仅有的二十多年的时光里面,最近一次感慨道时光是这段时间。
大学其实是一个很特殊的时间段,大学以前总是青涩的不懂的,它是一个让人巨变的时间。我以前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名词叫“大二低潮”,书中给我的解释是,当大学生进入到大二的时候,因为已经熟悉了大学的生活,不像大一那样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也不像大三大四那样忙着对未来的打理。
当我有了这样的经历之后,我回过头去看,其实那是一段让人成长的岁月,褪去过往的青涩,变得成熟一些,人确乎是在一段低潮中获得成长,得知自己所想要的,就像我知道了自己最想要的是自由。
这大概可能就是我理解的时间,它是人这一生的往前推动的燃料。
什么又是行走,伴随着行走的是不能不有的分别,我在胡萝卜须的有一版的扉页中有一句话大概是如此写的。
“在你的生命中会遇到很多难以面对的事情,你可能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但是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还有你自己。”
这是一句激励人的话,我曾经从中获得了很多的力量,这同样也是一句让人悲伤的话,很多时候甚至是大多时候你只有你自己于生命中孤独的拓荒跋涉行走。
这几天一直经历分别的事情,我感受到了离别。
离别是什么,李叔同写的,从一座长亭到天涯。
行走是一个人生来的使命,肃穆又悲哀,肃穆是因为生命本身就是肃穆的,悲哀是因为行走有时候是人所不想的,就像伴随行走的分别是人所不愿的。
这是一段我写在毕业季的话,如果你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经历,他们可以是同学、战友、同事,他们来自于五湖四海的人山人海,最后也消散在人山人海,我想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仔细思考后可能会明白我为什么说行走是一个人生来的使命,伴随的分别是生命中不可避免的悲哀。
昨夜下了镇江下了冰雹,我没有看见,但我想象到了它们落在地上的乒乒乓乓的响声和躁动。我很喜欢下雨,全部落在我的身上,眼里,一切都模糊起来,如果我取下眼镜,我大概能看到那肆意流转暴露在路灯下的雨束,眼睛里面的雨珠像是万花轮一样旋转,在我眼里显现出雪花的形状,美轮美奂。
雨夜的白噪声大致会让你安然入眠。
2022.6.14于镇江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同学,江苏大学工业1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