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我在公公家蹭了顿晚饭。按往常,在他家吃好饭是要帮忙洗碗的。实在是做不动了,说:“今天太累了,我不洗碗了啊。” 公公也通达,说:“好滴,我来洗我来洗。”吃好洗漱完就躺在床上刷手机。
好奇怪啊。以往,老公辛苦一天回到家,还要刷手机刷到十一二点,我总是觉得不可思议,催促他说:“忙一天了,回来早点休息吧。”但他总是嘴上“嗯”着,但手机压根离不了手。我是早上五点半起的,晚上六点半赶到家,中间在超市打工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身体累的瘫软。按理,我应该累了早早睡下,但是我还是像老公一样手捧着手机,一直刷到十一点多,一刻也停不下。我想,大约在像陀螺般旋转的时候,我只是被迫在动,只有到家躺在床上这段时间是完完整整属于我的。因此,才刷到停不下来。
下班的时候站长不在,本来想问问人事,明天我是否还是正常上工?但是手机上不了网,况且和人事约定的本来就是工作两天。人事没有主动说明天不用,我就懒得自找麻烦了。于是,第二天我还是正常上工。
不过,第二天我蹭到六点才起床,还特意帮老公和孩子热了馒头、切了水果。自己洗漱好吃好抬头一看钟,已经六点半了。到超市得一个小时一刻钟,也就是我得立马出发,而且路上不能有丝毫差池,否则就迟到了。
我立马奔到公交站,偏偏错过一班,只能等。还好等了不到十分钟车来了。跳上车去,换乘地铁,地铁下来找到前一天回家时发现的离超市最近的地铁出口,一路狂奔。跑到超市的时候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还差两分钟就迟到了,好险!一边心里窃喜一边用手机打卡。
站长就坐在门口的电脑桌前。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是震惊以及不可思议。我点头笑着跟他打招呼。他问道:“打卡了吗?”我说:“打了打了”。看到昨天教我的大高个操着把大扫帚在扫地。我赶紧上前夺过扫帚道:“我来我来!”我把角角落落扫了个遍,本来还要扫里面,大高个说:“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于是,我就去打包。
打包台上倒是多了个小伙子。圆脸高个,戴副黑框眼睛,穿着白衬衣,斯斯文文。我想他大概是大学生暑期兼职吧。我心里有点危机感:怎么突然多了个小伙儿呢?我做的不好?还是业务实在太忙了?小伙子貌似业务很熟练,闷声不吭、不疾不徐的做着。很多分拣员都把货推给他打包。
一大早订单不是很多,眼镜小伙和条纹男基本都能应付了。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余。于是,我去整理冰块。安慰自己说:他们这里本来也缺个整理冰块的人。我把铁框里所有的保温袋翻出来,找出冰袋整理。还到前面另一个框里整理快递员扔下的冰袋。冰袋摞了高高一堆。我把它们分别搬到两个冰箱去。眼镜小伙子也帮着往两边冰箱搬。中午不是特忙的时候,小伙子还主动拿起扫把把地上的垃圾扫了一遍。我看着他扫,心想,打包并不是我擅长,但是扫地我还行,于是主动请缨道:“我来扫吧,我来吧!”小伙子面色一沉,摇着头说:“不用不用!”我这才意识到:我在抢人家活儿了。旁边几个人看戏似的笑着看着我们。
今天跟昨天并没有不同,音响轰隆隆的震天响,姑娘小伙子们踩着鼓点哼着歌一边拣货、打包,一边看着屏幕里面的订单量排名:“哎呦,爆单啦!爆单啦!”订单高峰时,白胖的站长穿着白色的短袖衫像个白色的球一样在分拣台那边蹦来蹦去忙着打包。我怯怯的上去边问边帮他打包:“这个我帮你系一下哈?” 他不看我,放下货去忙下一单了。
鉴于前一天手指磨破了,我看到有的分拣员戴了手套,于是我也找婆婆要了一副厚毛线手套。没想到,刚到中午,手套的手指部分就磨破了,露出拇指肚儿。戴两只没法顺利拨开塑料袋,我只得把左手那只取下,后来一忙居然还找不到了。
一天忙忙碌碌下来,我精疲力竭。回到家在网上申请工资,人事居然只给我发了一天工钱,说第二天站里没排我的班。我这才回想起站长惊愕无比的神态,以及打卡时,上面显示:今天未排班,请好好休息的提示。我以为系统出错了呢。原来这个站长还是对我不满意,找的那个眼镜小伙替代的我。但是他没通知我,人事也没通知,我舔着脸去了,蹭了一天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