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小菜园

岳母家在农村,位于美丽的黑龙江省肇东市黎明镇,每年的暑假,我和爱人以及两个孩子,开着车,穿过杨树怀抱的乡间小路,穿过绿油油的苞米地,去岳母家住上几天。一路感受着夏日的微风,打开车窗挥手向路边的野菊花招手,一阵阵的惬意让人充满陶醉感。

驱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一家四口,到了那熟悉的久违的老房子。说他熟悉,是亲人的熟悉,熟悉的老房子,熟悉的老院子,地面上露出的灰土和红色的砖,见证的是一代人生活的足迹。院子门前的一棵核桃树,浓密的树叶给左邻右舍提供了很好地乘凉地儿。每年仲夏时节,太阳正午时分,核桃树下就会聚集年岁不等的孩子,孩子们三五个的来这里玩着丢石子的游戏,游戏是这样的,在不远的地方,画一个一米左右的圈圈,然后孩子们距离圆圈大概有五步的距离,再划上一条线,就这样,每个人手里准备五个石子,站在线外朝圈里扔石子。五轮比赛下来,看谁把石子扔进圈里的数最多,谁就赢,赢了的孩子自然会有奖励啦。岳母房子的西面有颗樱桃树,赢了的孩子,我们就会请他吃樱桃。其实最后,不管谁赢了,大家都会去樱桃树那里摘樱桃吃。粉笔头大小的樱桃,红红的,挂满了枝头,迎着阳光,透过樱桃的枝干看过去,挂满果实的枝干,好像是一串红红的小灯笼,透着诱人的颜色,美的无法形容。

在农村,几乎每家都有樱桃树,这里的樱桃和我们平时在超市里买的樱桃很不一样,这里的樱桃,小小的,果肉很少,但是果汁很饱满,吃的时候要抓一把樱桃在嘴里,把嘴填个半饱,然后用舌头将果肉挤碎,这样嘴里就充满了酸甜的果汁。千万别用牙咬,要不果核就会把牙齿铬坏了。

径直穿过房子屋内的走廊,推开门就是岳母家的菜园子了。岳母家的菜园子,是在房子的正南面,我们城里人,有时候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因为林立的高楼,已经挡住了我们远眺的视线。而生活在农村的人们,则可以根据太阳的方位来辨认自己的位置。房子的南北面各有一个出入的门。在城市里生活的人会把这种门,叫做前门或者后门。而在农村,当地人称它们是南门,或是北门。在古代,比如我们熟悉的故宫,那里所有的大的宫殿,也就是正殿,都是正门正面朝南的,背面朝北的。看来古人的方位,至今在农村都是有保留的。

菜园子是每个农村家庭都有的一个种植园,园子里种的都是我们常吃的蔬菜。园子长大约二十米,宽大约十米的一个长方形,周围用砖墙和篱笆混合搭成的一人高的院墙。在园子里,远处高高的,挺拔的绿色作物,是玉米,每年姥姥和姥爷都会种上两排玉米差不多有三十多株,这样到了秋天收获的时候,能收获好多穗玉米呢。还记得八月份收获玉米的时候,黄灿灿的玉米棒,从煮锅里捞出的那一刹那,热腾腾的蒸汽迎面扑来,好香啊!!

菜园里多半是种蔬菜的,黄色和黄绿色相间的,是柿子,这种柿子和红色的柿子不同,颜色和形状可能不招人喜欢,但是吃起来的味道可是甘甜可口,在农村的园子里,柿子可以不用洗就直接吃,因为他们没有农药。摘一个下来,在衣服上蹭一蹭,然后就狠狠地咬上一大口,那柿子的果汁都会从嘴角两处崩裂出去,留在嘴中酸甜的柿子汁,那感觉瞬间就能击穿你的味蕾。

白菜,大葱,茄子,豆角,黄瓜,应有尽有,虽然没有超市的那么多,但是这个园子里的蔬菜足够两个老人吃到冬天了。

住在岳母家的这几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园子里看看,然后采摘一些蔬菜,比如柿子,可以做柿子炒鸡蛋,这是我最爱吃的。还要摘些豆角。往里面走,还要拽一根大葱。回来的时候,顺便在园子门口,薅几棵生菜。这种菜,只有北方人喜欢吃,我们还给这道菜起名为“农家菜”,南方人不太喜欢吃生的蔬菜。生菜这种菜,大大的,绿绿的叶子,吃的时候,把它卷成卷,然后蘸着农村自己家下的大酱,那真是美味啊!一口下去,菜叶的水分混杂着酱的咸味,瞬间就打开了味蕾,紧接着就是吃上一大口米饭,菜叶包裹米饭,在口腔里碰撞,从嘴边传出的清脆声,别提多美了。

一转眼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返城的那天早上,岳父岳母还亲手给我们摘了好多蔬菜。看着这些菜,我心里不免有些辛酸,要知道,这些蔬菜不是前一天晚上摘得,而是当天早晨摘得,那时候我还在呼呼大睡呢。公鸡早早就打鸣了,岳父趁着起早的时间,赶忙去园子里摘菜了,摘下来的菜,上面还带着露水。

在农村天亮的特别早,或许是没有高楼大厦遮挡天空的原因吧,在这里,人们可以更早的迎接太阳的出生。金色的阳光洒在广茂的农田上,一阵阵微风吹过,放眼望去,阳光下的玉米此起彼伏,婉如绿色的湖面被激起的一层层波浪。

吃过了早饭,恋恋不舍的离开,每次都是这样,没住够,但是由于工作的原因,外加孩子学习补课,所以每次都是意犹未尽的离开。

再见了,小菜园,黑土地养育着黑土人,黑土人蕴含着黑土情,黑土情孕育了黑土人特有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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