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百一神医道:“的确如此,只可怜我这老头子实在是一人独居惯了,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侄孙女在外呆了这么久呀!”
他的话让人无法接。
宫无善只能苦笑不止。
白鹭心中五味杂陈,悲痛,还是羞愤哪个更多些?
她转身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紫气萦绕,满园的紫藤树,此时此刻还在挂着紫红色的残瓣,自己是否也就像是这残瓣一般,无处可以栖身,自己在一天之内母亲身死,最爱的人又身负重伤。
叫自己如何不能绝望。
她痛心,决意不在此当人眼中钉肉中刺。
她只有不辞而别。
傍晚。
暮色降临。
她走在黑暗当中。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也是霉运的灾星,自己的亲身父亲要处心积虑的杀死自己,母亲像是一辈子都为自己的所谓爱情而战死,自己的爱人又身负重伤。
忽地,此时背后一声厉喝叫住了她的脚步。
“前面的给我站住!”
白鹭神经一紧,为什么自己总是霉运不断呢?自己总是在几天之内连续遇见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情。
只见后面两人翻身纵身,两道黑影已经立在身前了。
这二人的脸在微微发亮的暮色当中,暴露出来。
这时,白鹭更加紧张了,因为她认识这两个人,早在江南酒家中,被牛二和邓悲秋追杀时,就已经看见过这二人——两个怪道士今无眠和江枫。
这二人的脸色也霎时间变得惨白起来,
今无眠一脸沮丧:“我只道是一个良家女子,好让我们兄弟两人快活一晚,真是想不到是你。”
江枫道:“是啊,居然是你。”
白鹭鼓起勇气道:“你们说的这叫做什么话,难道我就不算是良家女子吗?”
今无眠拱手道:“大名鼎鼎的无欲神宫罗万里的女儿,谁敢不敬?我们兄弟俩只是奉命取你和邱夜舟的性命,想不到邱夜舟那个呆瓜居然为了救你而身负重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既然要死,死之前让我两兄弟放松放松,有何不可?”
罗白鹭不堪受辱,怒喝:“去你姥姥的!狗道士!”
话罢,两人开鞘出剑,寒光凌厉。
白鹭却一头雾水,平息心情道:“这件事情你们怎么会这么清楚?”
今无眠和江枫齐声道:“这个问题留着问阎王爷吧!哈哈!”
形势危急。
罗白鹭情急抽腰间剑迎战,来回不过三合,那两位道士越打越起劲,然而白鹭本来剑技并不高超,现在还身负内伤,惊魂未定,当然节节败退。
“啪”一声,白鹭手中剑被击落。
这两个道士居然提剑一起往罗白鹭的咽喉奋力刺去。
这一击下,显然是绝不会有活口了,她辜负了一切对她有爱的世界,尤其是邱夜舟,她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全都是邱夜舟那张敦厚善良的脸颊,。
连同那声音‘自从那次在留香阁门口遇见你之后,我就再也忘不了你了,也许你对我没什么感觉,那么多日夜,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不经意错过,我多想————我们早就遇见,也许我们该很好很好的,但是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了。’
剑刺来,那剑越来越快,剑头越来越大。
她必死无疑了。
谁知耳畔只听到清脆的两声‘叮叮’ 。
今无眠和江枫的剑,应声落地。
一个男子穿着白色的睡衣,他的眼睛还缠着纱布,他的双刀已经在手。
这二人呆了,想不到这重伤的邱夜舟还能出来耀武扬威,不仅这两人没想到,就连白鹭自己也没想到。
白鹭不禁霎时间流下泪来。
邱夜舟看到更心疼了,他埋怨:“我舍命救你出来,你为何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白鹭已经没有理由可以搪塞这个问题了,但是她知道她的存在就会害的自己的亲爹爹和爱人互相血杀,她只有逃避,唯有逃避。
但是她无法开口,那两个道士暗自道:“邱夜舟已然重伤,这个时候就是除掉邱夜舟最好的时候,只要错过了今晚,那么再想杀他就难如登天了。”
江枫与今无眠二人对视三秒,掣剑疾攻邱夜舟上三路,剑剑直奔他的咽喉而去。
“今日有人要去你性命,你莫怪我们兄弟以多欺少啊!”
邱夜舟倒甩双刀,在手背间来回游走,寒光凌厉,发出“铮铮”两声。
邱夜舟虽然勉强出刀,但是他的内伤早已深重,勉强应对十几合之后,也没有气力了。
他在想自己也许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但是他不甘心,两个江湖上的宵小之辈根本不配有这个资格,就连武林盟主罗万里都杀不死的人,居然折在了这里。
他当然不甘心!
两把剑交叠缠绕,似乎像是一条游蛇。
江枫道:“想不到吧,邱兄弟我们两兄弟这招仙蛇出洞,是受高人指点而成的,今天你能死在这招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今无眠道:“跟他还费什么话,趁早解决掉,回去复命,千万别再出什么变故了。”
江枫笑道:“没事的,这时候还能出什么变故了。”
变故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
又是那个乌黑的方块布又结结实实的盖在邱夜舟身上。
邱夜舟置身其中如同黑夜一般寂静。
“叮叮——”
一声,剑断,那是八剑雪人的精钢剑,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一块黑布给震断掉了,无论是谁都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邱夜舟最近发生的怪事已经太多,所以他也见怪不怪了。
一个方脸圆眼的彪形大汉,半空腾跃而下。
背后一把杀神灭佛的四尺七寸的碧玉刀。
这二人登时心头一惊,齐声道:“碧玉君子宫三爷!您......您怎么在此?”
宫无善微笑道:“你们认错人了,碧玉君子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是只是一个厨子而已。”
今无眠拱手道:“既然今天宫三爷在此,那么我俩就不便放肆,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