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影子
听妈妈讲,我出生在一个美丽的秋天。那天,天格外明朗,湛蓝的天空飘着一朵朵棉花似的白云。大地上一片金黄,到处一派丰收的景象。田里稻子像遇上什么开心事,笑得直不起腰来;棉花笑得合不拢嘴,像一颗亮亮的星星挂在枝头;苹果、石榴、柿子、葡萄、橘子喜滋滋地向人们招手呢;银杏树穿着一件金黄色的黄袍,像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者,傲然挺立,可精神了。大大小小的落叶纷纷离开大树妈妈的怀抱,飘飘扬扬往下掉,像仙女散花,像下了一场落叶雨。
产房外,爸爸、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焦急地等在门外。爸爸急得坐立不安,他一会儿把耳朵贴在产房外的窗户上往里瞅;一会儿在走廊上不停地打转。外婆拉着外公的手,担心地问:“怎么还不见动静?”外公拍了拍外婆的手,安慰她说:“别急,放心,有医生在,没事的!”产房里不时传来妈妈的呻吟声,还有护士姐姐进进出出匆忙的脚步,弄得爸爸很紧张,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他的眼睛紧紧追随护士姐姐的脚步,满脸焦急和期待。产房里,妈妈捂住肚子,疼得哎呀哎呀地叫个不停。护士姐姐和颜悦色地鼓励妈妈说:“别紧张!再来一次。深呼吸!使劲,再使点劲!”妈妈憋足气,满脸通红,我在她肚子里还是纹丝不动。“不行,我不行了!”妈妈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泄气地喊道。“再来一次,已经看到胎儿的头了。”护士姐姐笑眯眯地对妈妈说。听了护士姐姐的话,妈妈准备豁出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脸憋得通红,随着她“啊”的一声大叫,我出生了。
护士姐姐终于舒了一口气,她对妈妈说:“是个漂亮的女孩。”妈妈躺在床上,头发凌乱,满脸是汗,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她虚弱地说:“让我看看!”护士姐姐托起我让妈妈看了看。妈妈欣慰地笑了。忽然她紧张地问:“她怎么没哭呢?该不会是哑巴吧?”“没事,好着呢。这孩子有点与众不同,不哭也不叫,眼睛到处看呢!”说着,她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护士姐姐把我包裹好后,放在称上称了,对妈妈说:“才五斤八,是瘦了点。”妈妈担心地说:“怎么那么瘦?她没什么问题吧?”“没事,好着呢。多给她喂点奶就行。”护士姐姐宽慰她说。妈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笑着昏睡过去。
当护士姐姐把我抱给爸爸后,他激动地叫起来:“生了!生了!终于生了!我有女儿了!我当爸爸了!”奶奶和外婆围着我喜泣而泪。外婆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生了就好!生了就好!真是儿奔生,娘奔死啊!”说着双手合十,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妈妈在医院住了一周就带着我回家了。陆续有亲朋好友来看我们。大家惊奇地问妈妈:“这孩子怎么生下来就长得白白净净?”妈妈调侃道:“也许是我怀她时爱喝豆浆的缘故吧。”“也许有道理。”她们竖起大拇指,一致赞同妈妈的观点。后来我大一点才知道,其他小孩子生下来时满脸长满绒毛,像猴子的屁股红彤彤的,要多丑有多丑。我暗自庆幸,我小时候不像他们那么丑。他们中有人说我长得像妈妈,有人说我长得像爸爸。还有人说,我既像妈妈又像爸爸。爸爸妈妈可得意了,他们抿着嘴相视一笑。妈妈看了看襁袍中的我,对爸爸打趣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个家的家长了!现在,你给我们的宝贝女儿取个名字吧。”爸爸看了妈妈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我,沉思了一下,然后潇洒地说:“就叫玉儿吧!希望她长大后能成一块洁白无暇、有用的美玉。”这样,我一出生就拥有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名字呢。
满月后,妈妈把我抱到院子里晒太阳。邻居们围上来,嘴里啧啧称赞道:“这姑娘怎么这样白净?你怀她时爱吃什么?”“爱喝豆浆”妈妈笑着说。从那以后,大家都叫我“豆浆娃娃”。从此,我又拥有了“豆浆娃娃”的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