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正月十五是我印象深刻的一个日子,呢一天我一整天都是带着笑意的由心而发出的笑容,因为呢天的我没有匆匆忙忙在人群中装着一个大人,而是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在街上走走停停,看这看那充满好奇。心里装着爱,眼里溢出暖。
中午走累了在一处小书馆停下脚步,随手在红木书架上拿下了一本书——《上学记之冷暖自知》,是一本以访谈为主题材料的书,作者历时很多个日日夜夜亲自采访这些悲苦的人,他们在这个似天堂又似地狱的地方蜷缩着跪着活下去。
看到一个片段我是真的落泪了心中酸楚翻涌而来抑制不住的颤抖,红着眼睛问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女孩子借了一支笔,一字一句的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你以前会打针吗?
——不会,他有病了以后才学会的。
看到这个片段我下意识的想起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我世界里最伟大的女人,她也曾眼中含泪温柔似水,也曾聪敏机智调皮可爱。但是从她做了母亲就变了不再矫情,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女超人。我们家里小时候条件很不好,而我打小就皱巴巴的体弱多病,几乎天天都会去医院打针吃药,最后逼得我的母亲自学打针配药,当我生病的时候她就在家里自己给我打针,我有时候怔怔的看着细细的针头扎入我的皮肤,会有一点疼,但是相比她微微颤抖的胆战心惊却感觉不疼了,缓缓注入我身体的液体我不知道是药还是救赎我的爱。其实现在想想还是蛮害怕的,毕竟无证行医放在现在是违法的,但是这是一个女人在绝处被生活所逼迫的做出来的反抗和祈求。我从来没怪过她。
还有一个片段忽然从我的记忆深处闪出来,我记得有一次我的妹妹生病了我的母亲还是往常一样去买了药和针,但是那一次她扎了八次针都没有扎进去,看着她头上密密麻麻的细汗,我懵懵懂懂。呢时候药也很贵我妈妈舍不得丢掉但是却一直扎不上,最后转头看见了我,索性就给我扎了针,可是其实我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就滴完了两瓶,哭笑不得的我当时还在笑妈妈你怎么这么奇怪,现在想起来发现呢是一个女人对生活的无助和妥协,其实现在想起来我是很想哭的。
我记得我四年级的时候我爸爸去了北京一家公司谋生,留下了我、妹妹、母亲,三个女人在家,她这一年太累了,在终于爸爸稳定了要接我们去北京的前一天晚上,她晚上摆摊结束骑着驮着大大小小货物的电动车,在回来的路上出了小车祸,她第一反应是扶起来车子不知痛楚的赶紧回家,因为夜里我们两个在家睡不着要等她回来才肯睡。她回到家里随口一提今天她摔倒了,我们都没有太大反应迷迷糊糊的又睡了,我觉得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她才放下心来,然后腿上的痛楚才蔓上心头,但夜里她没说一句话,悄悄忍着到第二天中午我们两个回到家里才发现她已经去了医院回来了,伤到筋骨一两个月不能走路,看到她浮肿的双眼和痛苦的神情我才知道昨晚的她有多痛。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们三个真的是相依为命却相依为爱。
我们家在二楼,水龙头在一楼,我和妹妹当时加起来也就十几岁,我们两个一个水桶,一根木棍,把一桶比我们俩还沉的水颤颤巍巍的抬到二楼,但是当时更多的是开心是情是暖也是童真。妈妈就把腿放的高高的坐在桌子旁边做饭,我们两个小可爱在旁边帮她拿这拿那,其乐融融,乐在其中。
我的母亲明明是一个温柔美好的女人,为了生活,为了我们,她变成了一个比男人更加坚毅刚强的女人。
我会爱她一辈子在所不惜。
我觉得我们家的三个女人都像《红楼梦》里的晴雯,但和她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