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做了同样的梦,梦中的他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美丽的小山村,姑娘从山间小路走来了,山花映红了脸,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嘴角轻轻的上扬,这一幕动人的画面正好落在他的窗户,他抬头望着姑娘,柔情的眼里满是千言万语,他走出房门,伸手想捉住姑娘......姑娘一转身,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他拼命想抓住却捉不住.....
望着身边熟睡的妻子,林凡感慨万千!
10年前,大学毕业,他放弃了父母为他安排的稳定工作,只身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当支教老师,山村的落后程度是他始料未及的,所有的一切都以原生态的面貌呈现在他眼前,村子依山而建,稀稀落落的房屋散落在田间林际,低矮的房屋,泥泞的的山路,还有淳朴的村民可爱的孩子......
几间破旧的教室,一个老师要教所有的课程,陪伴他的就是远离文明社会的孤独和寂寞,除了上课其余时间就是看书了,阅读给予他无与伦比的享受,他希望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份执着才驱使他来到这个山区。恶劣的环境让林凡开始很不习惯,但看到孩子天真的笑脸,渴望知识的眼睛,村民对他的热情,他觉得再苦也值了。
慢慢的,他开始喜欢这里的一切,原始的自然生态,淳朴的村民,喜欢半山腰那个瓦房子,推开窗户,大山的美景尽收眼底,清晨的迷雾,傍晚的夕阳,清澈的小溪,碧绿的稻田.....简单而美好!
还有那个与林凡年纪相仿的名叫月半的姑娘,从来没有离开大山一步,每次见到林凡都很害羞,微笑着低着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湖水一样清澈,让人不敢直视,月半姑娘的美不落凡尘,是一种未经雕琢的天然美。月半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身体不好,家里的农话没人干,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她不到初中毕业就辍学了,母亲非常愧疚,但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有什么办法呢?
月半有时候会来学校找林凡借书看,不懂的地方也会向林老师提问,林凡总是不厌其烦的教她,她如饥似渴的读着林凡给她介绍的文学作品。她希望山村能有一座新的小学,让每个孩子都有书读,不要像她一样早早就辍学了。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语音交流,一份复杂的感情却深埋在心里。
母亲经常会让她送些地道的农家小吃给林老师,有一次月半从半山腰走来,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袅袅娜娜如仙女下凡,林凡看呆了......她就像这深山里的天使,粗衣布裙也遮不住她的美。
林凡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心迹,她喜欢月半,也知道月半喜欢他,但是他们能有结果吗?月半的母亲不会离开山村,月半就不能离开山村,他之所以来到乡村支教,就是想给山村的孩子献一份力量,号召更多的人参与到支教这件事情上来,而且答应母亲三年后回归大城市,不能再让父母为他操心了。
爱的萌芽终是一场青春的梦,他在小河边的竹林吹笛子,笛声清扬动听,河边洗衣服的姑娘听得如痴如醉......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上完最后一节课,纵有万般的不舍,林凡要回到自己的城市了,再见了孩子们,再见了小山村,再见了美丽的姑娘,临别时,他把一捆书和一支笛子送给了月半,姑娘眼里满含泪水,泪流满面的样子让他心碎,他不敢看月半的眼睛,怕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敢给她什么承认,就让这份爱深藏心底吧。
带上简单的行李,与孩子们依依惜别,踏上了开往城里的汽车,他突然间有种痛切心扉的感觉,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
林凡回到了大学当上了老师,妻子是门当户对的公务员,过上了波澜不惊的稳定生活,也是人们口中幸福美满的人生,但是他总觉得缺少 什么。还有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梦境,是不是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她,月半,你还好吗?所以他决定利用假期回到山村去看看。
下了飞机,约好的司机已经广场等候了 ,从机场到山村还有很长一段路,为了打发寂寞的时间,健谈的司机开始聊起来,“先生,你有多久没有去石畔村了,10年前发生了一件惊动全镇的事情,你有听说过吗?“林凡回答:“什么事,说来听听"。10年间,他不敢去触碰内心的伤痛和愧疚,虽然他没有给月半什么承诺,但一切都在不言中,总觉得是自己抛弃了她。
司机娓娓道来“石畔村有一位姑娘,生的美若天仙,突然间像中了邪似的,整个人无精打采,不说话了, 常常跑到竹林里去吹笛子,呆呆的望着远方,家里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她也不回答,母亲到处求神拜佛,算命先生说需要冲喜,于是急忙为女孩找了一个婆家,成亲的前一个晚上,姑娘一个人来到河边吹笛子,笛子不慎落入水中,她冲进河里想检起笛子,河水湍急,一下子把笛子冲到河中央,她一步一步追着笛子最后被淹死了,村民在下游找到了她的尸体时,手里紧紧握住掉入河中的那把笛子.....有人说是意外,有人说是自杀,可怜了年纪轻轻的姑娘,有啥想不开的。
10年前,笛子,痴情的姑娘,自杀......司机的这些话如五雷封顶,把林凡炸个粉身碎骨,不自觉已泣不成声,悔恨自己当年的懦弱,悔恨当年的坚决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月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再多的悔恨也于事无补了!
一年后,石畔村有一座崭新的希望小学,名字叫“月半小学”,坐落的石畔河的对面。
凋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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