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与贵子,这几天在你们的群体中间再度被讨论,争执也再度热烈。我很庆幸,看到作为高一学生的你们,开始慢慢懂得自己的处境,自己的追求,自已的向往,自己的担当。
课间缝隙的走廊里,你们迫切想知道答案地问我:“老师,像我们这样家境普通的孩子,是不是高考挤进名校越来越难了?”当时赶着去上另一个班的课,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更没有想到你们会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寒门贵子,从很早的时候,就被人们讨论,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因为这个话题背后,掺杂着太多人的主动性的因素。
坐在电脑前,我想还是要给你们一个在我心中真实的答案。
寒门与贵门,的确不是同一扇门
在现代城市高楼林立的空间里,物质上的寒门已经渐渐隐匿,寒门开始以另一种形式存在。通过私下的谈心,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的父母,都是从外地来这里打拼、安家、结婚、生子,有了现在的你们。但是作为外人的身份,你们依然在心坎上有一道隔膜,对这里依旧陌生,对这里的些许恐慌,人际交往的狭窄,十几年的时光,依然未能融入这座城市,你们心中不免有着焦虑和压抑。
而与周围的一些同学想必,你们又在外来人身份之上,切实感受到一种经济差距的压力。渐渐懂事的你们,慢慢清晰地感知到同学与同学之间的距离感。可能,别人身上的一件外套,是自己半年多的零花钱;可能,同学脚上的一双鞋子,有着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价格;可能,父母接送自己的普通小车与名车想必,让你感到刺眼。我知道,成长的代价,就是看到、看懂了生活中、社会上的一些高低贵贱的差别。看到别的同学有着钢琴、绘画、舞蹈五六个兴趣班,练就一身的特长才华,再看看自己普普通通的身段和才能,很多时候,你会静静地觉得羞赧。
寒门与贵门,在你的世界里,慢慢被清晰地呈现出来,立在眼前,成为刺目的痛。
寒门和贵子,读书不是唯一的路
随着现代社会的变化发展以及接触人群的扩大,作为你们老师的我,就越发觉得读书不是唯一的路。也许,你在私下的听闻中得知,那些贵子们的家庭很多并不是知识分子家庭,而有很多也是一穷二白且白手起家的乡下人,只是他们成功了,营造属于家庭的贵门,并让贵子有了更多的选择筹码与权利。
因为你们要问,辛苦坚持的读书,最后换回来的前途,依然赶不上那些贵门出生的贵子所拥有的资源,穷其一生的追求顶峰,可能最后只是他们的起点——这样的现象,让你们多少有着不平、压力,以及点点隐藏的愤怒。因此,你们缺乏读书的动力,因此,你们会抱怨读书的苦。
有关读书,有关求学,有关追求,你们还记得老师带着你们读过的《孩子你慢慢来》里面的文字吗?龙应台对自己的儿子安德烈说:“孩子,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绩,而是,我希望你将来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我想,读书并非是人的发展唯一的路,但是它确确实实是最容易找到的路,也是最多人选择的一条路,读书并非是让我们从寒门跨进贵门,或是豪门,还是借助读书,我们有了出走的能力与自由,有选择的活着,这样的活着有关于兴趣,有关于成长、有关于幸福,而非只是为了物质所决定的寒门与贵门。
寒生与贵子:结局是不能提前写的
从来没有人敢断言,出生家境优越的人,就一定会比出生家境贫寒的人幸福。幸福是一个很广泛的名词,很难加以定义并确认。各有各的难处,都要背负属于自己的辛酸。
老师,从来不会否认,有很多人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也从来不会否认,有些人就出生在罗马。他们在享受很多优越条件的同时,有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和挑战。而且,人的出生与结局并非是对等呼应的关系,出生不好的人,依然能够在最后笑得灿烂。人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们不能提前写就,而是要在慢慢活着的过程中上演。演说家刘媛媛的那句话,曾经感动了老师很久,出生寒门的她,演讲中说了很带有哲理的话,“你要相信,命运给你一个比别人低的起点是想要告诉你,让你用你的一生去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这个故事关于独立、关于梦想、关于勇气、关于坚忍”。每每读到这样的话,都会为之感动。
你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续写,后面的每一个篇章,还需要你们渲染润色、敲击打磨,故事或是美妙、或是平淡、或是低沉,需要每一个出生或是寒门、或是贵门、或是豪门的一样地去经营,而身处其间的你们,当怀着热情,别让心门成为真正的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