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代价

    这么一个不服输的女孩子,凭着一股闯劲,从山沟沟里慢慢走出来,正当她刚在学习上面崭露头角的时候,父母因为生意惨淡,不得不回家务农,而香香从“背夫”的角色也转换成了农村孩子该承担的事务:割草,喂牛,打猪草,洗衣做饭,挑水……

  刚刚喜欢上学习和文字的香香,硬生生被拉回了原来的生活,在一所不起眼的农村小学读书,这儿条件艰苦,一个老师教所有的科目,连上课铃声都是人为敲钟来提醒上下课,除了固定的基本教科书,几乎看不到其他的课外读物,再加上一帮农村孩子每天的准时的吆喝放牛,读书,和香香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来到村里的小学,一个学期几乎不测试,连一本练习题都没有,老师心情好就抄几个题让大家回家做做当作奖励,心情不好就打抄写课文10遍,在这样的教学环境下,香香成绩肯定大不如前,期末测试,第一次下了80,为这个分数,香香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直接跑办公室,给老师要题目做,把老师吓了一跳,看着认真倔强的香香,老师也突然觉得有些惭愧,从那以后,才开始有了所谓的家庭作业……

  香香意识到读书很重要,从没把这件事拉下过。对于这件事,爷爷是看在眼里的。爷爷之前是在新华书店上班的,由于身体原因,被迫回家务农,爷爷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可是却从不教香香写。后来,香香才意识到,三个孩子,全靠妈妈和爸爸做农活养活,条件不允许。还有爷爷身子骨也不好,开了一间杂货店,一天劳累下来,没有精力教香香,香香也就是看着学会了一二,字体工整规范,也算能看得下去。爷爷就是看到香香身上有一股劲,知道这个女孩子不简单,每次去赶集,都会带着香香,爷爷卖杂货,香香在旧书摊看书,2毛钱的馒头加上自己家里带去的事热水,可以让香香乖乖待一个早上,直到爷爷来喊回家的时候,旧书摊老板给爷爷说:“这个闺女可以每个星期天带过来,午餐我包了。”爷爷一脸不解,回家了问香香,才知道,香香看过的书,有人在旁边,她都会说里面讲了什么内容,让别人心动,就容易多买几本,久而久之,书摊生意越来越好了。所以,书摊老板后来除了提供一碗热腾腾的馄炖,还准许香香带书回家看,这可把香香乐坏了,回到家那种饥渴难耐,晚上怕浪费电,妈妈关灯了她自己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书……

  看书香香当然是乐意的,可是家里的农活也得干,早上6点起床,先把牛赶到山上,在唯一的下山口,用刺藤大捆堵住,用石头压住,让牛下不来,然后逍遥自在上学去。放学回来书包一放,拿着一本书就去山上找牛回家。运气好的时候,牛乖乖在路口等着,不用满山遍野去找,这个时候回家还要做很多事,偷偷懒,把牛签到一个空旷的大草坝,牛自顾吃草,香香还可以看一会儿自己喜欢的书,等到快要天黑了,才慢悠悠牵着牛回家。但是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有时候牛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必须满山头找牛,这时候书肯定顾不上了,找牛是大事,有时候跑到虚脱还没找到牛,又累又急又饿,没有手机,山坡上就只有香香一个人,她也只能无奈学着牛的叫声,希望得到自家牛的一个回应……可是往往只是徒劳,天黑了,牛还没找到,除了放声大哭,她也是无招了,这个时候追在山下务农还没有回家的大人,听到哭声,跑到山上,一起帮着香香找牛。没一会儿,牛找到了,原来被刺藤缠住出不来,牛也是干着急,还被香香当成了出气筒,一路骑到家里。回到家,委屈泪水还没消停,就被老妈的河东狮吼骂起来:“死姑娘,找个牛找这么久?跑去哪儿玩了?”香香把牛牵进牛圈,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的她,只想坐下来休息,老妈的所有咆哮在她眼里慢慢变成了黑色……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老妈难得的温柔:“香香,你醒了?你吓死我了……”看着床边那个有点不认识的老妈,居然会抱着自己哭起来,香香有点懵,搞不清楚状况。才看见奶奶拿着一杯水来到床边:“想喝水不?”香香这才觉得自己口干到极点,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光。妈妈突然有点自责:“香香,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放学别去山上找牛了。以后你爸去……”香香才知道昨天自己太累,加上着急,一下子晕倒了。

        没有放牛的清闲日子也没几天,妈妈养了10头猪,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家里有两头牛,爸爸还酿酿酒,爷爷奶奶开了一个小卖部,妈妈又看牛,又养猪,火爆脾气几天就上来了,妹妹还小,只能洗碗扫地做点轻家务,弟弟更是像个需要人伺候的少爷,无忧无虑,还需要人带着讨好,用各种办法不让他哭闹,香香的好日子自然没几天,就要开始新的工作了:每天放学回来去打猪草!这倒是比找牛容易多,不过手上也是大小的口子,旧的刚愈合,新的就来了。香香可从没有说过苦,也不敢说累,镰刀割到手回去没被心疼,被骂没出息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

        这些都不算最累的时候,家里田地多。香香爸爸是上门女婿,爷爷奶奶有三个女儿,二姨和三姨都出嫁了,妈妈只能留在家里挑起家里的重担,能不能做都必须做。好强的妈妈不想被村里别人家笑话,想法设法让一家人跟着努力,想过上好日子。妈妈的想法没有错,但是那个才12岁不到的香香就必须跟着农忙时节田地里来回奔波,实在坐不动了,也只能片刻休息,不敢偷懒……

        于是,香香学习更努力,她知道只有读书才能让自己脱离这样劳苦的日子。天不负她,香香以小学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中学,但是因为不是本片区,香香成绩好也必须交600元借读费。村里有人在香香妈妈耳边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将来还不是嫁人成为别人家的……香香大脑里想着平时坐车都会提前一站想着节省5毛钱的老妈,摇摇头,觉得不可能的事,也做好了去随便一所中学的准备。可是老妈却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家里宣布:交钱读书!连一边老爸都有点吃惊,不过看着香香妈坚定的表情,香香爸什么也没说,而且他知道家里说话权还是掌握在香香妈手里的。

        从不相信到变成现实,香香的喜悦自不用说,连声给老妈道谢,并且保证会努力读书,将来一定有出息。对于香香读书这件事,香香妈妈的确没有一点含糊,她一个人几乎承担了所有的农活,她也知道香香一旦上了初中去住校,家里将缺少一个帮手,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送香香去了重点中学。对于这一点,香香是能感觉到母亲的呵护和决心的。

        来到中学,香香从家里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自然像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骨子里被禁锢的天性在学校被释放出来:看不惯弱小同学被欺负,挺身斥责那些目中无人的坏学生,成绩也能够名列前茅,几乎是各科的科代表,班长从初一当到了初三。说来也怪,班上同学和香香关系都挺好,有点类似于黑白两道通吃,老师眼里的坏学生不希望天天被老师批评,多少也顾忌香香的“权利”,这个初中在愉快中很快度过,只是在初三中考前出了点小意外:香香病了一个多月,高烧不退,这可让香香妈妈着急了,老师说了香香百分之百能够考上重点高中,可是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了,这对于谁来说都是干着急。香香妈天天带着香香去输液,回来好好伺候,那个时候香香真的强烈感觉到母亲原来对自己是那样的重视,简单的伤寒10天就好了,香香硬是病了1个月,带着所有的忐忑,没有好好复习,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进入了最后一个月的复习,原来快乐的学习变成了考前的压力,香香妈妈说:“考不上没钱交高中高费,只能去打工了!”也不知道是吓唬还是真的,香香相信了,这个梦想读大学的女孩子,努力了这么多年,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柄,发誓一定要考上重点中学。

        天遂人愿,没有辜负香香的努力,终于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女高中生……

        可是这一切之后,上帝可能太喜欢香香,这个时候突然“吻”了香香一下,这个吻让香香的生活开始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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