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年的第一个初五,旧年刚去,刹时的喧嚣依然回响在耳畔。恍惚,突然间,冷寂下来了,小城骤然迸发的生机又如昙花般骤然消逝,好似那繁华如海市蜃楼般,那么的不真实。
要返程,要离家了。
默默静立在小楼的阳台上,突然醒悟这时的自己,已然不能撒欢膝下,向父母诉说自己种种的愁绪,苍松渐老,雏鹰就应该努力为他撑起一片荫凉,已然没有任何展示软弱的借口。
遥望头顶的那一轮骄阳,热情炽烈,一丝暖意似乎冲淡了心头的些许离愁。惟愿此行一路顺风。
竖日,早七点。气象:白。
在父亲的声声催促下,一片忙碌,匆忙中打整好自己的行李背包。即使眼中透着浓浓的不舍,却依然倔强的说道:“快点,别磨蹭,别把东西拉下了。”,然后大手一挥,大家一起出发。
其实,心里清楚,他希望这个“快点”能多慢就多慢。
驱车启程,却惊然发现外面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白,浓稠般如牛奶,厚实般如屏障。心下隐忧,但想来驱车两个小时,刚到百十公里左右的机场班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摸索中,车子挪到半途,“钱包落在家了!”,灵光乍现般我喊道。吱~~~,车子猛然停在路旁,一群人纠结了。回家,赶不上班车;不回家,出不了车票。
无奈,拨通客服软磨硬泡下同意帮忙出票,看来小城还是有好处的,人性化。
就这样,八点五十八分抵达地点,进门,说情况,报手机,打票,放行李,手忙脚乱中,终于准点坐上了九点的班车。
坐上班车,挥别众人,却不经意间瞅见父亲拉着妹夫在车门外聊天,眼神却一直不停的向自己瞅来,我笑了,虽未离开,却已经开始想家。
“各位乘客,由于河南省全境大雾,高速封闭,本次客车不能保证抵达时间,如需赶车,请退票并改成高铁。”车上的司机突然广播到。
此时的内心真是万马奔腾,神兽的那个马。可是身份证没带,就只能认命般的继续坐着。根据经验,一般行程两个小时,现在九点,赶上下午两点的飞机应该没有问题吧。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年轻,容易把事情乐观化。
三个小时后,中午十二点,日至当空,浓雾稍散,而我,基本属于原地打转,还没出商丘呢,这最多相当于行程还没到三分之一啊。
这时,父亲来电,“儿子啊,到机场了吧?记得吃点午饭再出发。”
一会儿,女友来电,“你到哪了?我高铁过去应该很快。”
“三个小时还没走三分之一,我都想改签。”我说道。
“别着急,短信通知航班延迟到了三点。应该来得及。”
这时,司机有广播道:“好消息:由于浓雾稍散,机场直通高速已经允许上车了;坏消息:我也不知道最近的入口在哪。”醉人的司机,一群人只能群策群力的导航之路,不久还真找到了个高速入口,一问却发现,此路不通。
无奈,司机只好停车找个老乡问路,车子刚停,热心的他乡交警跳了出来,查证,出跳,罚款,好说歹说,没有扣车。
炸了,这没任何希望嘛。我利索的拨通客服电话办了延误改签。拿起行李背起包,对司机师傅说道:“今天不走了,师傅开个门让我下车吧。”车门一开,一个人影闪上来吼到:“问清楚了,老乡说前面两三公里有个入口应该是对的。”
身子僵住,听师傅道:“大兄弟,要不咱在等等?”等等就等等吧。
十来分钟后,在一条简陋的单行道上跋涉了没多久,一条高速入口及时雨般出现。可是我已经办了改签。
无奈,再次拨通电话,在客服不保证成功的情况下提交了取消改签申请的申请。怀着忐忑,一路向前。后事不表,最终在两点半赶到了机场,办理了值机,静候原定已经起飞的航班。
七点出发,两点等候,四点起飞,七点抵达,九点到家。
沉浸在自己的小床中,精疲力尽,思绪却依然迸发。转瞬千里,离家游子,想家,想家,想家。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爆发的冲动,夙夜而起,提笔许久却只写下了一片短话。
车粼粼,马萧萧,游子离家路程遥。爷娘兄妹齐相送,前路不见新省道。抓耳挠腮问何解,且行且看,千里归途,怎一个囧字得了。
九天上,顺风摇,千里蓉城一日到。手脚打摆不能动,小床一卧徒寂寥。思绪迸发难自持,乍起又停,游子念家,难归难停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