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就有了这个题目。
如若林公子生在古代,想必是一位躬耕南山下,放歌天际间的隐士,不谙世事,不涉红尘,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于纷纷扰扰外保全此身。闲时乘白鹿历访名山,或与三四知己好友曲水流觞鼓瑟吹笙,自得其乐。
以上是我第一次听闻志炫所翻唱《卷珠帘》时心中所想。可惜颇有魏晋风骨的他并没有生在那个白衣飘飘不屡尘的年代,又可喜诞于红尘中他的歌声里却全无一丝烟火气,无论是冽冽西风,还是徐徐微风,这个似乎笼天地于袍袖的男人都会延长风的尾脚,注入灵性。
登时只道是谪仙罢了!谓光风霁月,和光同尘,如繁华故里,寂寞安禅。闻其平居语,温文尔雅,却不想其歌清冽铿锵,似有金戈铁马,汪洋自恣;或如琴声铮铮,嘈嘈切切,令人一时失语。
与君相知已有数年。起初听歌,而后听自己,如今听的是他。泪盈于睫,不为己悲,只是怜惜他情深缘浅;喜笑颜开,不以物喜,只是为他百转千回后的柳暗花明欣然罢了。
当下流行的歌手平日里也听得,歌声动人,到凄切之时难免催人泪下,痛彻心扉;某些不甚了解的小众歌手也听得,有时只觉晦涩,如隔岸观火,无法感同身受。志炫介于二者之间,面对生离死别或是四面楚歌,没人见他声嘶力竭般嘶吼过,更少见涕泗横流的悲怆情态,所以声音里才会存在距离感,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而与自己无干;但若说情意疏离,了无意趣才是错了,他倾注于每首歌里的感情并不少于某些有着矫揉造作之态的浮夸歌手,只是歌声即心声,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何来缠绵悱恻之感。旁人都道他无情,而懂的人才能听出在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涌,翻腾着的款款深情。
轻舟已过万重山。悄无声息地直抵心扉。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鸟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可惜懂的人如此之少,自以为懂的人却泛滥成灾。志炫唤歌迷为足够深情的“知音”,却不为那些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过客,只为沧海桑田依然在的人。高山流水遇知音,人生幸事,志炫懂得,我们亦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