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经过短短几年的发展,白泽国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近年来更是声势浩然,如今的白泽国地直营州,东两千里,南临新罗,以河为界,东穷海,西契丹,地方五千里,户十万余。乃是有史以来最强盛的时期,已经拥有了五京十五府的广阔领土。版图之大,发展之快,足以令每一个白泽子民都引以为傲。
然而, 白左却并不因此安享盛世,有时还十分的烦恼;整日里坐立难安,踱了步子在大殿里晃来晃去,茶饭不知味,入寝不能眠。
话说白左已近知命之年,膝下子嗣却不兴旺,到如今仅育有一儿一女。皇长子白彧弱冠,次女姝杳公主也已及笄,都已到了婚嫁的年龄。皇子白彧,身量伟岸,得其父真传。唯一的遗憾就是,靺鞨一族尚武,皇子生得一副好身板,却死活不肯习武,单单喜欢舞文弄墨,伤了为父许多心思。虽然如此,他的墨宝倒也弄出了一番名堂,也不算完全辜负父皇的期望;弱冠之年,他曾写得一篇寿赋为父汗白左祝寿。白左喝醉了酒,十分高兴的当众大声读了一遍;真可谓是妙笔生花,字字珠玑。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真心叹服。其文采之卓然,在白左国之内妇孺皆晓。
这一点就与其妹姝杳公主大不相同,姝杳公主自幼文武双修,聪慧灵动,一点就通;文能论儒道,武可定国邦;而且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妙龄的公主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端庄大方。引得无数青年才俊竞相拜访,只为一睹花容。民间更是有诗赞曰:姝乃人间奇女子,杳知应是天上来!由此可知,姝杳公主的美名在人们口耳相传之中带上了一抹人间仙子的神秘色彩。
而此时,白左却正在为她的婚事愁的茶饭不思。既然白左膝下仅一儿一女,儿女的婚事,自然是十分上心。可姝杳的婚事确实是愁事一桩;愁的不是有女难嫁,而是登门求亲者,过于热闹。当然,其中就不乏难以打发之辈,比如铁将军,铁烶。
自建国以来,铁烶将军四处征战,为新朝之稳固,为疆域之辽阔,立下汗马功劳。近年以来,凭借铁帅威名,更是有高句丽的逋残,以及靺鞨伯咄,号室等部相继归顺。说是铁将军居功至伟,一点也不过分。可是最近这些日子,这个铁烶将军似乎是有些得意过分了,甚至于不怎么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今日上朝,当着百官之面,铁帅竟然厚着脸皮自述功高,求赐婚公主;个中情景,着实让人难堪。
自家的公主那是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宠着惯着,如今更是美名在外。抛开每天踏破门槛的求亲队伍,金枝玉叶又岂能随随便便配与一个莽夫!但是转念一想,眼下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如若不允这门亲事,铁烶手握百万兵权,又十分血性冲动,是否恼羞成怒,还很难说。 白左想来想去,又连着茶饭不思了几日,人就看着面黄肌瘦了下去。
这一日,皇子白彧来请安,被自家父皇憔悴如斯的样子吓了一跳,诚惶诚恐的开口问道:“父皇,可是最近大唐来犯?怎的父皇如此形容?”
白左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长长叹了出来:“彧儿,父皇忧心,非是外敌,却为内忧啊”
白彧当即明白七分,“还望父皇言明,儿臣好为父解忧”
于是,白左抓住儿子这根救命稻草,把心里的苦水痛痛快快地倒了一番,将铁烶如何不顾皇家颜面,如何拥兵自重,居功求亲如是一说。
白彧听完,似乎却并不以为然,反而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微微皱眉道:“父皇,这难道不是制衡铁帅的好机会吗?”
语出一惊,白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如此深谋远虑了?他定定看向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长子。
“我儿的意思是?”
“皇家儿女,当为江山亡”白彧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然而白左是不愿这样做的,他依旧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去,不再说话。阳光照进寂静的大殿,把这个隐忍悲哀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然而,一切都不言而喻,这是最好的办法。
翌日,白左颁旨。赐婚,举国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