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书
爱,使我骄傲如烈火,卑微如尘土。
——题记
孩子,时间过的真快,又到夏天了,你快一岁了。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你还是个孩子,只会吱吱呀呀的哭闹,听不懂说的话。这没关系,等你长大了,再看写给你的信也不晚。如果不喜欢看,不看也行。
孩子,我要感谢你。实际上父亲在事业上是个失败者,总是很努力,可是收效甚微,似乎与“运气”二字总是擦肩而过。“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三分的天定,对我来说,似乎来的很晚、很晚,晚的让人怀疑自己。孩子,谣言可以以讹传讹,质疑也可以让人堕落。天资聪颖者,无畏天定;愚鲁者,诚畏天意,这不是谬论,这是无数次生活的磨练结出来的果子。长大你就会明白的。我一直在等这三分的天气。孩子,我一直都认为是你的到来给我带来了这三分的气。凭借“天气”,我收获了工作上的“铁饭碗”。我心里暗暗的高兴,孩子是个福娃,能带来好的时运。
孩子,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进入农历六月,你在母腹中安稳的日子也快结束了。然而这时候,也是我忙碌的日子。忙碌着准备来之不易的面试。但是孩子你知道吗?我心里十分的矛盾,一面渴望着与你相见,一面又害怕你不合时宜的出生。整个夏天就是在煎熬、焦虑中度过一天一天,那日子过得好慢,过得确是心中忐忑,惴惴不安。
面试前一天晚上,我伏在你母亲的肚子上,轻轻的说:“孩子,保佑我旗开得胜!”你的母亲还嘲笑我,“他懂什么旗开得胜啊!这么酸的词!”我们哈哈大笑。孩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这笑声,有没有咧着嘴偷偷地笑。
面试成功后,就是等待一周后的体检了。面试完的那天,你已经到了预产期了。还没有品尝完面试成功后的喜悦,我就陷入更沉重的痛苦中了。我脑海里一直出现“万一”这个词。万一体检那天,孩子出生怎么办?万一孩子出生不顺利,需要我签字怎么办?彻夜失眠,不时的急躁,真的是那段时间的真实写照。孩子,不要嘲笑父亲的胆小怕事,不要嘲笑父亲的战战兢兢。大了,你会理解的。
你的母亲同样也很着急,但她依然安慰我:“咱孩子懂事,你放心吧!没这么多的万一。”
超预产期的第六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参加体检。那天天气很热,热及体肤,更烧的血压上升。等待的时空有点长,秒针都转不动。在体检大厅五楼,我打开窗户,抽起了烟。烟气缭绕着我,我多么想让它麻痹自己极速跳跃的神经啊!麻痹的越重越好。远方,一座座青山后,不知道发生着什么。
“孩子,你千万再等一等,等体检全部结束后,我什么地方都不去了,一分一秒的陪着你。孩子,再等等。”我心里默念着。
终于体检全部结束了。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出黑压压的人群,找到负责人,拿到尘封六个多小时的手机。我颤抖着打开手机,赶紧打了电话。电话只响一声就接通了。
“没事吧?”
“没事,体检完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汗珠似乎也瞬间消散了,“体检完了,一切顺利”。
“孩子等着你里,你不来,签不了字,孩子不敢出来……”
我没有听完电话就挂了。我偷偷的蹲在了一棵大冬青下,捂着眼哭了起来。那眼泪很甜,像六月成熟葡萄的味道。
下午回到家,家里人很高兴。孩子,你知道吗?家里都夸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果然第二天凌晨一点半左右,你就要折腾着要出来了。在你母亲疼痛了八个小时后,你就出生了。
孩子,你出生后,我是第一个见到你的。你歪着头,身上红彤彤的,居然对着我笑。我碰了碰你的手,你就攥住了我。那一刻,无法言说的感受,从指尖传遍全身。爱,让我骄傲如烈火,卑微如尘土。孩子,这次就给你说这么多了。
孩子,你好好长大,以后咱俩有的时间拉呱。
2018年6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