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小雪,但天空阴沉沉,似乎是准备下雨。母亲看着天气不妙赶紧叫我一起去收白菜。
近百棵白菜整整齐齐地列好了队,准备接受检阅。母亲可没兴致看看它们衣着整不整洁,站姿规不规范,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二话不说就将其中一棵放倒,一下、两下、三四下……菜根上的泥土被菜刀拍落,但土地被雨水滋润着死死地粘在根上不愿下来。
既然它们这么“相爱”我也不忍心将它们拆散,提起沾满泥土的白菜就走,然后将它们堆放在墙角。
冰凉湿润的泥土透过指间将寒意传递过来,让我意识到冬天真的来了。菜园旁边柿子树上的叶上周还在顽强地抵抗寒风,今天再一看只剩光秃秃的枝杈还有几枚橙黄的柿子在作无声的抗议。
虽然在一片土地上,可这些白菜长势却大不一样。有的像脑满肥肠的大胖子,有的像瘦骨嶙峋的小瘦子,有的则像无精打采的病人。母亲蹲在地上,一边拍打着泥土,一边埋怨父亲浇水太勤,让一些吃水重的白菜都烂根了。尽管白菜要大肥大水去培育,但仍然要适度。就像斟茶不要太满,吃饭不要太饱,过犹则不及。但,爱一个人能否爱得太深呢?
忙活了大半个钟头,偌大一个菜园顿时空旷了许多,我打扫着战场,发现两只菜青虫蜷缩在地上,我想它们一定是欲哭无泪,好好的一个家园说没就没了,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强拆吗?看着无家可归的小虫子我觉得我有责任为它们找一个新家,于是我把它们送到了鹦鹉笼子里,不但给了它们一个新家,还给它们找到了新伙伴。命运就是这么无常,当你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时,老天爷往往会一脸坏笑地看着你。
看着过堂里的白菜山和旁边码放好的柴火,我不由的会心一笑,这个冬天有吃的、有烧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农民的满足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