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

      “排排坐,唱山歌,爷打鼓,子打锣,新秋(媳妇)灶背炒田螺,田螺壳,钝到家官。”

        这是记忆里的客家山歌,而我的奶奶也是个勤劳朴实的客家女人。早年没了爷爷,自己一个人幸苦,养育爸爸成长,看着唯一的儿子成家立业结婚,有了媳妇,然后呢再慢慢有了孙女,孙子。

        距离奶奶离开我们已经有3年多了,那时候恰逢新房子盖好,本来是应该享福的日子,劳碌了大半生,可是后来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是乳腺癌,那时候我正值高三,在奶奶做完手术后,需要有人照顾时,因为爸妈要上班,弟弟尚小不会照顾人,我便开始了走读,每天骑着单车往返学校和家照顾奶奶。

        可是即使奶奶生病了,医生告诉她需要好好养身体,不要干重活,可是她就是闲不住的人,只要能干就一定坐不住的,煲饭择菜,偶尔还去家门前的小菜地里浇水,除草,奶奶没啥文化,小学毕业,是个勤劳的妇人,会干的也就只有家务和农活了。以前奶奶身体好的时候,会自己种田,自己割稻,很能干,还耕着菜地,不用额外花钱去买菜买米,农家生活就是这样的,自给自足。而我就比较幸运了,同龄人有时候遇到农忙时节要去帮忙割水稻,或者插秧,我奶奶觉得我是个绣花架子,就不怎么叫我干这些农活,只要帮家务干好,让爸爸奶奶干活回来有热的饭菜吃就好了。

        奶奶总是很毒舌,喜欢抱怨,有些话可以一天说几遍,小时候我不懂事呢也不会反驳,可能小时候也比较乖巧吧,上了四年纪之后就学会顶嘴了,有时候会跟她吵架,有时候太放肆了,就会口不择言,说出一些伤人的话来,为此爸爸还因为这事骂过我,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不应该。

          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大概是没有在她还能睁眼看我的时候去看她,那天是元旦假期,奶奶被安置在老家干净的房间里,因为生命快走到尽头了,走后也需要在老家办丧事,等第二天我去看她时,她已经眼睛挣不开了,只有一点的呼吸,只有喉咙里发出的一点声音,憔悴的样子真的心疼。我并不了解关于人临终前的这些知识,那是第一次经历关于死亡的记忆,人嘛,免不了生老命死,都是命中注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我们也要慢慢接受生离死别,看着至亲至爱慢慢从我们身边离去,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接受一切无法改变的事实接受一些人的渐渐的远去,接受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会有转机的,很残酷,也很真实。

        奶奶在2015年1月2日下午3点10离开我们的,当时只有我和弟弟守在床前,就连最后一丝微凉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走的很安静,眼角还有流下的泪水,我在床前说了一些话,当时奶奶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也许能听见吧。她希望我和弟弟能好好读书,将来可光宗耀祖,不被人看轻,我懂的。之后事是举办葬礼,当初奶奶生病时,爸妈手头紧,跟两个姨婆借钱。仅借不到一分钱,我真觉得可笑,一个陌生人尚且都能帮助你,当你需要的时候,也许只是帮你解决没钱搭车,更何况是亲姐妹呢!人心凉薄,我算是领会到了,即使奶奶在世身体好的时候,两个姨婆也并没有怎么来往,过年过节也是奶奶带着我和爸爸去她们家里的次数多,两个亲戚来我家的频率屈指可数。我知道奶奶走后和这些亲戚也不会有来往了,通过生一场病便可看清人心是值得的。

        办丧事向老师请了几天假,请了人做法事。我和爸爸为奶奶守灵,请了一些邻居和亲戚吊唁,当看着两个姨婆跪在地上大哭的时候,我就觉得虚伪,现在又来哭给谁看,就算发自真心又如何,情分早就没了我心里是知道的,以后我家和她们两家也是不会再来来往的。我作为孙女,长女是要为奶奶送行的,也要迎结奶奶回家,我亲自送奶奶去火化,也是把她骨灰迎回家的人,并没有什么害怕的,以后我也会经历并且要主持这样的场面。至于后面发生的一些事也就不必说的详细了,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这几年,偶尔会梦到奶奶,还是原来的样子,第一次梦见的时候当时醒来眼泪流了满面,在夜深人静时。我是想念她的,不然也不会梦见她,是奶奶亲手带大的,虽然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可能有些残缺,那些温暖,那些时光都是不可磨灭的,没有经历那些,也不会有今天的我。而我知道我做的还不够好,不够成为奶奶爸爸妈妈的骄傲,我会努力的。至少在你懈怠,不想奋斗,偷懒时就应该想想在奶奶面前说的话,来时刻提醒自己,你我都是平凡人,并没有天生的好命不需要奋斗也能享受好生活。你要做的是脚踏实地,做好手中该做的事,珍惜时间,只管努力,剩下的就交给时间来检验吧。

        希望自己可以做个这样的人:

  何时能成功

  这份努力是否有回报,

  他人的评价,从不过多在意,

  只是专注于自身内在的积累,

  静而坚忍。

  一个人就像一座城池,

  看似安逸平和,

  实则内心风生水起,

  默默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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