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背影》——大和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bigmom战死了,父亲的狼牙棒也断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重回花之国,打算跟着父亲回鬼之岛奔丧。见着父亲,看见花之国狼藉的东西,又想起bigmom,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若是当初不结盟招惹海贼王,又怎么落得这步田地?父亲叹道:“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鬼之岛把狼牙棒卖了废铁,又借钱给bigmom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丧事完毕,父亲要去海军本部自首,我也要回海贼王的船上,我们便同行。

到拉夫德鲁时,娜美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去见海贼王。父亲因为要自首,本已说定不送我,叫King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

其实我那年已二十七岁,海贼王已纳我为六房,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送你去见了大王,我再去海军本部自首罢。”

我酸道,“爸爸,你走吧。”

他说,“那我买几个小豆粘糕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海上列车的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现在身体残疾,走过去自然要费事。

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残疾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小豆粘糕往回走了。

他和我走到车上,将粘糕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几年之前,我一直跟父亲作对,不当将军,要当什么光月御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联盟也彻底瓦解。他少年出外航海,独力当上四皇,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

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自己的儿子。他在狱中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大王打伤的膀子疼痛利害,吃饭如厕,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残疾踌躇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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