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鲸鱼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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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鲸鱼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会最终沉入海底。生物学家赋予这个过程一个名字——鲸落。一座鲸鱼的尸体可以供养整套生命系统长达百年,这是它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                                                                                                        ——百度百科

    我在深海漂流,由于体积庞大力量凶猛,很少能遇到愿意做我朋友的人。

  我的视力很差,在深海中,我甚至没有能看清的东西,由于海面的危险,我极少会愿意浮出海面,我把自己沉寂在冰冷昏暗的深海,用我那双并不明晰的眼睛,吃力地看着这个昏暗的世界。

    我已在海中遨游了近60年,我未找到自己的伴侣,虽然孤单,却未曾觉得彷徨,得到是一件幸事,我不曾拥有,也不算不幸。

    那日阳光洒满大海,我心血来潮浮出水面,小心翼翼地看海平面的风景,在海天连成一线的时候,它温柔地停在了我的背脊。

    我庞大而凶猛,它幼小而轻盈,它停留在我的背脊,唱着我听不懂但是很优美的歌曲,我也想同他一起歌唱,可是我担心我仰头长鸣时,它就会被我吓跑,宁愿它只是把我当做海中间的一片孤岛。

    它是一只欢腾的青鸟,无论再大的风浪都不会退却它横渡大海的勇气,可是彼时彼刻,它栖息在我的背脊,它依然唱着悠扬的歌,不带任何怯意恐惧,让我幸福眩晕,让我想要为它扬起巨大的鳍,为它拍出雪白又美丽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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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也知道,它不需要我的浪花,它有翅膀,它见过世间无数的风景,只要它想,它可以去任何它想去的地方,它的族群足够庞大,只要它想,它可以有我终身无法企及的美满安详。可是彼时彼刻,它只是停在我的背脊,唯独为我唱着那一首动人的歌。

    想拥抱,亦想亲吻。想得到,亦想占有,可是啊,比起这些我总是更害怕失去吧。我渐渐眯缝起我的双眼,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可是那种疼痛仿佛更真实地让我体会到此刻的可贵,我已经活了太久,却极少有这样温暖的时刻。

    阳光洒在我的背脊,它依然欢脱地停在我的肩上,它依然唱着动听的歌谣,我知道我已经走到生命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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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想,或许我可以不用那样平凡地死去,我想化作一座孤岛,我想漂浮在海上的任何一角,我想同他邂逅,我想让它亲吻我的背脊,我要为它长出一棵树,我要为它生出一片花,我要等它偶然兴起,又想横渡这片广袤的海,博无数意外巧合后那微不足道的可能。

      它又停在我的肩上,那时我的肩上会生满能让他快活的果树,那时它的歌声定然比此刻更为动听吧。

    我已在海中遨游了近60年,我未找到自己的伴侣,可是那一瞬的高光,却让我模糊了双眼,泪水融入了海水中一点踪迹也不可寻出,可是那些幸事,若是得到过,再也不会有失去了的勇气吧。

    我这样想,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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