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三寿一行吃完饭，当地时间已经晚上，大家沉浸在莫斯科的夜景之中。舟车劳顿的疲劳暂时缓解，毕竟有时差，虽然大家来的时候在飞机上没少打瞌睡，但是换成中国时间已经半夜了，导游司机就带着大家先入住酒店，预订的是莫斯科最知名的宇宙大酒店（COSMOS）。

夜里的莫斯科不堵车，很快抵达和平大街。宾馆暗红色的二十八层建筑，呈长长的椭圆形向莫斯科中心张开怀抱。宇宙酒店是1980年莫斯科夏季奥运会的奥运村， 奥运会结束后，这奥远村就变成了五星级的莫斯科宇宙酒店，号称欧洲最大的酒店，有1800间客房。酒店正前方与雄伟壮观的展览中心，这是前苏联国民经济成就展览会建筑群，左邻俄罗斯最高的奥斯坦基诺电视发射塔，右靠直冲云宵的钛金铸成的航天纪念碑。红色的宾馆外墙，灰色的电视发射塔与银白色的纪念碑、金顶的展览会雕塑相映成趣，莫斯科几大著名建筑在此交汇，浑然一体。

随着苏联的解体，随着俄罗斯经济的不景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设备的老化，酒店的星级也由五星降到四星，四星又降到现在三星级。咱们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沦落到三星级了，可人家的设备和条件还是硬气。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团旅游李航坚持必须选择宇宙宾馆，让大家真正感受到现在俄罗斯和前苏联的两种文化碰撞。

大家慢慢欣赏着这个酒店，听着导游介绍情况，感觉似乎还很不错。不过大家再次体验了服务员办理入住的“慢节奏”，大堂没有排队等候的人，仅仅八人的团队，足足办了四十分钟才算办完。

原计划是八间房都挨着，可惜无论导游如何沟通，服务员坚持就只有七间房挨着，有一间在另外一个楼层。别无选择，康三寿主动选择了去单独的楼层。进入房间，大家发现跟外观还是有点儿差距，设备设施已经略显陈旧。更为难以接受的是床太窄，不过这谁也改变不了，西方国家酒店一直就是“人高马大床太窄”。

自从工作调整之后，康三寿重新迷上了抽烟，进入房间就想抽一根。可是李航特意叮嘱，一定不要在房间里抽烟！据说烟感器很灵敏，如果引起报警，所有损失都要自己赔。虽然很多人都说在厕所打开换风扇，抽根没问题，康三寿还是忍住了。看看表，北京时间已经凌晨六点了，简单洗漱收拾一下，就卧床休息了。

相对于康三寿的潇洒，谭金就没有那么幸运。不仅仅被免职，而且还要面临处分，在郑涛书记的坚持之下，刘元智明确在大会上定性这是一个事故。既然是事故，那就有责任人。业务分管书记王桐已经组织调整，到了国资委，谭金被免职，但是无处可去，待处分决定下来之后再定。

本来这个处分决定不难，最多就是个警告处分，但是郑涛要报省纪委裁定，这就麻烦了，所以谭金只能赋闲在家等着处分。达摩克里斯的剑就悬在头上，不知道何时才能下来，这种日子实在是煎熬。

干纪委时间超过二十年了，王桐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轮到直接再次亲自操刀这个悬而未决的案子，也是宝刀未老。组建调查组这是常规办法，但是突破口从哪里找，这是关键。石光明已经去世，郭子敬也已经被开除；邹天泽已经离开，乔圣义已经辞职，符合文还在；李立彤已经收敛，只忙于自己的秘书长事务；邹红军更老实，踏踏实实地安于现状；邹老太太已经变成老年痴呆，嘴里只有金菩萨；体育中心已经拆除，廖建国已经变现，拿着属于自己的钱离开中州。其他涉及案件的人就只剩下宗三和穆紫峰了，但是这俩没啥大用，不过可以讲实话。

思前想后，王桐还得见周玉，她给了自己一个“大好处”，她的诉求是什么？即使没有，那也会知悉一些详细情况。可是自己没有周玉联系方式，难道要去找邹开红吗？王桐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那就找符合文，王桐觉得拖了这么久，虽然大家都有压力，但是符合文能主动加入组织，说明很看重这个位置，那就给点儿压力，看看这个人的态度。接到调查组电话，把符合文吓了一跳，没想到国资委党委书记要亲自找自己，跟兔子一般赶到了国资委。

“王王…王书记，您您…您…您找我。”

“我党有主动投案宽大处理的政策，你知道吗？”

王桐的威严声音直达符合文的心底，符合文的汗珠子直接就出来了，顺着脖颈往下流，也不敢抬头。王桐盯着符合文足足有五分钟，其实符合文后背早就发凉了。

“如果主动交代问题，你还有机会，如果被组织抓住，后果你知道。”

“书书……书记，如果我主动交代，是不是是不是就就不用判刑了。”

王桐故意又等了二十分钟不说话，看着符合文汗珠子一直在流，觉得有谱，看来这小子心里已经动摇。

“不要讨价还价，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能交代出真正的大问题、大领导才行。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个运动员出身，别把自己后半生毁了。”

“市市………市市领导，算吗？”

“好好表现吧，否则就拉你去虎山。”

王桐看火候已到，顺势把符合文交给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