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徐荣花,笔名,花儿,1968年生,山西万荣人,一个“人到中年”的“文艺青年”,喜欢读书,喜欢把自己的心情用文字码出来,分享给朋友。
小院不小,有七分多大,这在寸土如金的小城来说,是很奢侈的财富。说起来,还真的感谢公公当年的努力----因为他和婆婆都是外地人,老觉得在这里生活不太塌实,所以拼了命也要置办房产,省吃俭用硬是买了这个院子,又盖起了一溜十间的大瓦房,虽说房子只是最平常的土木结构,可也依然让我们住在里面很是自豪。
院门挺大,朝着大路,哥哥当年开着的213吉普车也可以轻松地开进来。进了院子,是一道用砖垒成的镂空花墙,把哥哥的家和我的家分成了两个小院,却又故意不安小门,就为了随意走动,相互照看.其实,从我嫁到这个家以后,二十年过去了,这个院子的主人始终是我,哥哥和婆婆他们,只在盛夏的时候回来避避暑住几天。
我离不开小院,似乎我的灵魂已经深深地嵌在这块土地上。
小院的小路,是我和爱人用拣来的砖块亲手铺的.小路的尽头,是我随意撒了一把蒲花的种子,然后一年,一年,它就肆意地生长着,不需要谁去照料,也一样会开的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让小路顿时增添了妩媚的女人气息。
墙角,有公公特意种下的一棵花椒树,下雨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扑鼻的香味,引诱着我会打把小伞,特意去树上摘把新鲜的绿叶,洗干净榨碎了,加点面粉,摊几个煎饼,炸一盘椒球,再去院里摘一条带着花的黄瓜拌了----啊,好香的家常小吃,打个电话,呼几个好友,不一会儿,小院里便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小院的正中间,有棵好大的香椿树,初春的季节,绿色的叶子泛着暗红,嫩嫩的,油油的,这时,我的他会搭上木梯,攀上高高的树杈,用钩刀剪下好多好多香椿,由着我在树下开心地拣着,拢在一起,再分成好多小把,给亲朋好友送去,让他们也尝尝春天的礼物。
我的窗前,有棵枝繁叶茂的杏树。女儿小的时候,偶然间在菜地里发现了几棵杏树苗,清理的时候拔掉了几棵,剩下的这棵,因为它长的位置正好在菜园的边界,不碍事,所以就留下它了。当时也没想它能长大成材,蓬荫结果,没成想不用人管,它自然地长大了,很壮实,结的杏儿黄黄的,甜甜的,绵绵的,站在树下,随手摘上一个,掰开,放在嘴里,哦---醉了,好新鲜的果子!其实,你不知道,它带给我的陶醉远远不止这些----绿叶带来的荫凉,把炎热的夏赶的无影无踪,空调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就连电风扇一年也开不了几次;不知名的小鸟在树上筑巢引凤,孵育儿女,清晨的百鸟鸣啼,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枕在爱人的臂弯里,听着这动人的乐曲,是否连神仙也艳羡我的福气?
小院的四周,有我随意种下的花草----小雏菊,饭时花,太阳草,蒲公英,没有名贵的品种,都是在乡间随处可见的野花小草,我不喜欢娇贵的花儿,也不会精心侍奉它们,所以就把这些微不足道的植物领回家里,任他们顽强地扎根,生长,让它们自由地开花结种,不也一样,是道别致的风景吗?
早上起来,迎着初生的太阳站在院里,似乎是在接受朝霞的沐浴,那火红的石榴花,那奔放的月季,都争先恐后地向我问好---早啊,花儿!
傍晚回家,踏着暮色进到小院,风儿把树叶吹的沙沙轻唱---辛苦了,主人.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让我忍不住急切地扑到小院的怀抱。
春来了,院子里鹅黄一片,嫩叶不知道何时竟悄悄地绽放了。然后,粉的杏花,白的苹果花,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挂满了枝头,引来无数的蜜蜂蝴蝶辛勤劳作。
夏临了,菜园里的小苗也长大了,开花了,结果了。只是,因为我的懒惰,草儿竟然长的比菜苗还要壮实,颇有与之一争高低的势头,屡拔屡生,我只有对着草儿轻轻叹气,任它们肆意生长,也算一道景观吧。
秋到了,霜打的叶子落了满地,我会拣起属于树的种种记忆,把它们封存在我的收藏里。最喜欢那株银杏树落下的叶子,黄红色的扇形,又像小孩子的巴掌,肉肉的很厚实,把它放在书里做书签,仿佛书里的故事也沾染上千年银杏的古韵。
冬至了,晶莹的雪花从天际飘然落下,院子里一片洁白,所有的枝条都裹上了厚厚的雪袍。跟儿子,女儿一起滚雪球,打雪仗,在厚实的雪地摆出各种姿势,惹的男主人赶快拿出相机,扑捉着一个个动人的镜头。
这些年,有好多次离开小院,搬入新居的机会,却又一次次放弃,一次次留守在我的小院。虽然,房子很旧了,但我跟爱人把它粉刷的白白净净。屋子里很简单,但四处都透露着温馨。这个小院,这个家,给了我太多的温柔,太美的享受,我舍不得离去。
十年前,公公走了,就剩下婆婆一人独自守侯在那幢宽敞的楼房里,不忍心留下她独自生活,我们只好暂时搬到了那边,陪伴着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初的那段时间我怎么也不能适应,总是会想起我惬意的小院,总是会梦到我美丽的小鸟,总是会忆起我小院的时光。于是,稍有空闲,我便会回家来转,看看我的树木是否葱茏,观观我的花儿是否灿烂,瞧瞧我的小鸟是否健康,闻闻小院的空气是否依然清新。
哦,好舒服啊,我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