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儿,那人儿,那事儿

     我的发小们要结婚了,在千里之外的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和心情,来表达我的喜悦和祝福。

   还记得刚上育红班即学前班那会儿,我们一个个五六七岁小男孩子小女孩子,天真淘气爬高上低的样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刘慢慢、徐培培、曹璐璐、王秋华…和我,就相互认识而且一直认识着。璐丹在村北头儿的私立的学校我们称之为小学校上学,到三年级总算是“弃暗投明”加入了我们;我们几个算是保持了对大学校的“绝对忠诚”,任凭其他人“威逼利诱”却“始终如一”。开始,学校的教学楼还没有盖,一直到二年级,我们是在能看到天空的两间大瓦房里度过的。窗户很窄,大概有一米,没有玻璃,冬天只用塑料纸糊住,竖着钢筋棍,也很低。校园里还乱七八糟种着高高低低的树。我们一直没有正经的操场,窗户与树给我们提供了最初的娱乐场所。一个个小人儿,总是淘气的不安分,不是坐在树上凉快,就是两手握着钢筋棍,爬上了窗户。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够大胆的,怎么不怕从树上掉下来,怎么没有爬到房上把瓦揭了?但上课的时候,我们总是认认真真地被老师连哄带骗地写横撇竖捺,算一加一等于二。那时候考试也很好玩,搬着自己的小板凳,三五成群,找个树根坐下,找个砖头坐下或者直接坐在地上,然后趴在板凳上做题,散散乱乱的。后来盖了教学楼又顺便给我们盖了俩花池,我们就能坐在花池台子上考试了。我总认我的老师们,个个都好了不起,怎么从不会拿笔教会了我们写好几百字的作文?从那时候知道,有一种考试叫做“抽考”,也就是从那开始,我们几个无情地霸占着班里面抽考的人数和人员,直到我们走出了瓦屋营小学,散了班级。

     过了学前班,还是贪玩的不得了。预备铃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用,上课铃响了才成群的跟着老师往班里面跑,最后一个拉着皮筋儿边走边缠。我记得那时候皮筋儿总是一节一节的,不知道几个人从哪儿弄来接在一块攒着。当时跳皮筋儿的技术都相当高,皮筋儿到脖儿里了还往里面蹦,好手能蹦到踮脚尖儿大举。跳皮筋儿还分了好几个等级呢,腿肚儿的第一,腿弯儿的第二,腰里的第三,由我们当时穿的衣服所定的第一个扣儿,腋窝处的第二个扣儿,脖儿里的第三个扣儿,鼻子,头顶,小举,大举,踮脚尖大举。哇,我的天,到现在我还记得!经常跳瘸儿、八个八、一年一年又一年、小汽车…前两个踩双绳,双人撑皮筋儿;一年一年又一年是对班儿集体撑着,踩单绳,打圈儿跳;小汽车第一车踩单绳,不打圈儿,第二车和第三车踩双绳的。跳皮筋儿时,一人喊预备,大家一块儿跳。脚勾入绳时有人入的早,有人入的晚,早入进去的要等着晚入的,等的过程还有兴不兴脚挨着地这一说。那时候平衡真好,一只脚着地,一只脚勾着皮筋儿等着其他人。

       当时,还拾子儿。子儿是用胶泥捏成的小圆柱儿或者团的小球儿,或者是用小黑瓦儿砸成小块儿磨成小圆柱儿。谁要是有个琉璃蛋儿,简直就是书法家得到了王羲之的真迹。每个人都是磨子儿的高手,弄出来的子儿绝对是几胞胎,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还踢毽儿。毽子是用铜钱或者是小铁片儿包上布缝上鸡麟或者鹅麟插上漂亮的鸡毛做成的。那时候特爱收集鸡毛,每个人的《自然》书里或者是《阅读》里一定都夹着鸡毛。有点时候,她送我一根,我送她一根。前年理我的阅读书,还翻出了好些鸡毛呢。当时,也把好几个方便面布袋裹在一块儿,剪成条儿,焊上个铁片儿,做成毽子踢。就是一个食品袋子,系上口儿,照样能当毽儿踢上半天。那个岁月,你们有没有那么傻过?还跳绳,一个人带着两个跳,前面一个后面一个,或者是两个人甩这绳子,一群人跳。跳着还唱着,一个小孩儿在河边,两个小小孩儿扭一圈儿…这是我们当时跳得最多的歌谣。绳子有时候是几股儿皮筋儿合的,有时候是用红薯秧子编的。上学时,谁家院墙上搭的有红薯秧子,抽两根再走,到学校和在一块儿编成跳绳。秧子干了直接系在一块儿,湿了就用砖头砸个头儿再系一块儿。还趋瓦儿,看谁能趋到“一千”,蹦八步,一定要把对班儿挡着,叫你没有缝儿跳过去…

    除了玩儿,我们每个人还是非常优秀的“编剧”、“配音演员”加“导演”。给铅笔绑上头发,给橡皮描好眉毛涂好口红,给尺子穿上衣服,给小刀换上鞋子,把文具盒布置成美丽的宫殿,把盘桓的老树根当成村郭,我们自己再配上音,上演过无数个公主与王子的童话,编辑了数不清的放牛娃,导演了一个个挎着篮子的小姑娘的故事。当年的《还珠格格》风行了大江南北,我们也深受其“害”,还原了多少次的五阿哥,改编了多少个版本的小燕子。到现在我就一直在纳闷儿,我们当中咋没有演员、导演之类的出现呢?

       按着正常的事态发展,小学后我们进入了乡一中上初中。上初中后,明显的压力就来了。树凉儿下面再也没有我们跳皮筋儿的身影,教学楼下再也没有我们乱七八糟的跳绳的脚印了。我们的童年,随着初一暑假开学而彻底地结束了。童年时候的我,并没有感觉它过的太快,或许是因为六年来一直都有他们的陪伴。进入初中后,这群人不再是一个班了,但是一定会知道王秋华当了班长,张闪光在学校书法比赛中得了奖,培培和璐丹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露露情况还好,我和漫漫学习都还努力…

      那时候,学校离家很远,足足有十二里,村村通柏油路还没有铺起来。弯弯曲曲的田间陌,隐隐约约的乡间路,到处都是沙土的大官路,造就了我们骑自行车的本事。载着东西,双手骑着没问题,单手,照样没有问题,有时候还大胆的松开双手。男生没问题,女生照样没有问题。鸡声划破乡村的睡梦,明月照亮了整个天空,临明的五点左右,在村子里你一定会听到“你起来没有”这声嘹亮的呼唤,一定会听到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自行车的声音。不错,那是我们三五成群的出发了,上学的队伍出发了。喝着清晨最新鲜的空气,踩着晶莹的露珠,打扰了小草的梦,穿过装满月光的树林,惊起一群群鸟鸣,路过藕坑,扑来一阵阵荷风,自行车快速行驶在用梦铺成的路上。我们见过未烯的白露,清晨的残霜,黑夜的雪景…上学的时候是小股儿作战,放学时就是大批部队了。星光下,夕阳里,天边月如钩。同一个时间,到达同一个终点,同一个路线,瓦屋营村的孩子们自行车一辆排着一辆,前不见头儿,后不见尾。下雪时,不想骑车了就走着去学校;刮风时全身上下都窜的凉风,逆着风车子都骑不动;下雨时,穿着雨衣遮得了上身儿遮不住腿,回到家毛裤都被淋湿完了。任是如此,路上你肯定会听到小姑娘小男孩叽叽喳喳的笑声,改一句旧诗叫做“欢笑声里雨如烟”。那条路上,太多的回忆,再也不可能从记忆中抹掉。

       初中后,我们上了高中,分得更散了,我和漫漫、亚辉在杞县,秋华在开封,他们几个在民权,却又在不同的学校里。每次回家,都会打听着谁回来没有。再后来,我们又上了大学,半年回不了一次家。到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准会一堆儿一堆儿的,说着你的女朋有,她的男朋友,我的校园生活…璐丹前年毕业了,做了医生;漫漫去年毕业了,已经上了一年的班;张闪光、秋华和培培今年毕业了,一个做广告设计,一个成了老师,一个在一家公司上班;露露去了南方;亚辉明年毕业,准备去跑业务。而我,在西大。

       这百年老校的院子里,铺天盖地的叶子终于有了秋色,红的绿的黄的像蝴蝶一样飘满了整个校园,那么美丽,那么绚烂。六号楼前的银杏,被季节染黄了,阳光洒在上面,金灿灿的,把整个人都带入了画中。传说,银杏又名夫妻树,雌雄相望而生。我祝愿我的发小们和她们的爱人,像夫妻树那样,一生相依相偎。

                                                   2013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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