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末,我便会拿起手机给爷爷打电话,问问他最近的身体是否健康,我几乎扯着嗓子和他说完话,尽管如此,爷爷还是一直问我说什么。之后我便打电话给爸爸询问爷爷身体状况,爸爸说自从爷爷生病后,视力和听力都在快速的下降。我拿着粉色的手机发了一阵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爷爷转眼您已是耄耋之年。
爷爷文化水平不高,刚好念完小学,即便如此,也是兄弟几个里读书最多的。小时候,爷爷常跟我讲起他的童年时光,每天上学前,要先坎好一担柴,吃过早饭,再走十几里山路去学校。爷爷小时候特别调皮,一到夏天就约着同学去学校附近的溪里洗澡。虽然老师严禁学生下河洗澡,但由于爷爷的所有学科都特别的好,老师便对他格外宽松,没有过多的责备。也许那段时光是爷爷唯一无忧的日子。
小学毕业后,怀揣报国之志,爷爷报名参军,分配到了一个部队,并当上了文书。可是进部队不到一个月,不知何原因爷爷生了一场病,也因此而退伍了。爷爷无数次满怀遗憾的说起被退兵的事,比起参军时的光荣,退兵似乎带着羞耻。虽然没能当兵报国,回到村里却当上了村官,尽心尽力的做事,村中大小事务做得基本公正合理,也从来没有为自己和家人谋过一分私利。
后来和奶奶结婚后,育有三男四女。我们常开玩笑要是他没被退兵,加上又能写,没准可以当一个大官,这样就不会和奶奶结婚,也就不会有伯伯姑姑们。爷爷总是摸着胡子笑起来,说村官就不是大官啦?几个子女中,爷爷最得意的是二伯,二伯最会读书。由于家里条件差,大伯、姑姑们读到六年级爷爷就让他们辍学了,大伯出去干木匠,姑姑们在家织斗笠干农活。二伯不负众望,考上了大专并顺利的毕业了,分配到了县里一所不错的学校教书,后来又调到了政府部门工作,也算为家族争光了,爷爷和伯伯姑姑们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在我们这辈里,爷爷也经常教育我们要像二伯学习,只有读书才有改变贫穷,才能改变命运。
从我懂事起,这二十年,爷爷经历了几次生死。
从爷爷六十多岁开始就陆续生了十多年病。爷爷自己学过木匠,在他生病的时间里,爷爷自己为自己做了副棺材,棺材做好了,爷爷还躺进去试了试,看合不合身,还开玩笑说以后就睡那里了,大家看着其实挺难受的。有一次是我读初三的时候,我周末回家,刚踏入家门隔壁邻居就告诉我,爷爷因为多病一身,多种药物相克而导致昏死过去,到县城抢救去了,我听到这里,手里拿着的书包蹦蹬的掉在了地上,眼泪一直在脸颊上流淌,不知如何是好。我打开房门趴在书桌上哭泣,突然发现有一个盒子,打开看原来是一部手机并且有卡,于是不管手机是谁的,寻找到爷爷的号码就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很久,等待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几十秒仿佛等了一个世纪,当听到是爷爷的声音,我便把心放舒缓了很多,好在医生把爷爷从鬼门关给拽回来了。爷爷问我喜不喜欢他买的手机,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爷爷给我买的手机,我忍着泪说喜欢,而那时候爷爷听得清。